一封电子邮件弹到了电脑桌面，他点开邮件，是丞誩发来的。
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调查报告，那盒利培酮的生产编码对应的是2020年4月12日，保质期两年。第二张是新的病历报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症状那一栏只有一个字：无。那么昨天看的那张……是假的，仅仅是改了一个日期。那会是谁呢？
郑煜缜不断敲击着键盘，回了封邮件。
他所描述的案件，也与当事人承认的相差无几。
“凶手利用地铁的漏洞，水果刀可以带上地铁，受害者是个普通商场员工，和凶手没有瓜葛，看起来仅仅是在报复社会从而引发恐慌，而他包中的药正是想混淆视听，让我们觉得他有精神病，只可惜他的药已经过期了，他的精神病早已经痊愈，再结合朴志城发给我的地铁监控，很明显这一切都是装的，可以结案了。”郑煜缜在电话里把内容全部说了一遍。
没等电话后面传来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可算清闲了。”郑煜缜伸了个懒腰，换了套休闲装准备出去。
他到超市买了盒咖啡和茶叶，结账的时候往一旁一看才看见。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木头队长……
“哟，郑医生你也在这，结完案子就出来买东西？”朴志城推着一大堆食材走到郑煜缜旁边。
“抱歉，什么案子？我只是个普通的心里催眠师，还有……我和你不熟。”郑煜缜侧过脸瞪了眼朴志城，便快步离去。
“真是个怪胎……还想着让你一起回局里吃饭呢。”朴志城的嘴角不由勾了一下。
郑煜缜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会帮助凶手修改病历报告的时间，如果是江南区第一医院的人，那帮助他有什么好处？如果不是，那那个公章又是哪来的。
“想这些干什么？郑煜缜这不是你该管的。”他敲了敲自己的头，自己的病人还没想好治疗方案，还在想想这些身外之事。
自己回家最近的那条地铁线路被封停了，真是什么事都能摊上。
1月14日 2:06
电话的铃声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朴志城。
“喂……”
“有案子，来局里一趟。”
今晚正好是丞誩值班，要不然，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朴志城刚回局里，就看见一对夫妻在报案处，现在局里有只有丞誩一个人。
“誩姐怎么了？”
“来报失踪。”丞誩使了个眼色，“半个小时之前这对夫妻来局里报案，说是他们正在上高三的女儿失踪了。”
“失踪……说仔细点。”
“我暂时也只知道这么多，剩下的现在问问吧。”丞誩递了支笔。
问询室。
“所以说这个金熙沇，是昨天晚上出的家门。那么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会跑出去？”
“我们从寺庙回来后她就一直不说话，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出去我们也没太在意，就觉得她是不是和同学出去玩了，直到昨天晚上她班主任告诉我她没去上晚自习，拖到今天才来报案。”
丞誩挑了挑眉：“你说寺庙？还有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了吧？女儿出事了隔天才来报案！”
女人哽咽地回答着丞誩的问题：“我和孩子他爸都信佛，沇沇也马上考试了，就寻思着让她去祈福，怎想回来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也是我们太放心她了，她一直是个乖孩子。”
“知道了，我们会尽力去找。”朴志城点了点头，“丞警官你去打印三百张寻人启事，今天一早就让城昊他们贴起来。也请二位耐心等待，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等那对夫妻走后，朴志城才分析起刚才的那些话。
“朴队，你不回去再补个觉吗？”
“不了，你先回去吧，早上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解决。”朴志城摇了摇头。
“金熙沇失踪的原因，或许就和这个寺庙有关……”
早上8:00
“已经动员了大量警力去排查金熙沇经常到访的地方。”
“那对夫妻，昨天有提过寺庙的地址吗？”朴志城站起身。
“有，说是在……”丞誩翻了翻笔记本，上面提到过一个地址，光听着就觉得很偏僻，“你是在怀疑她的失踪和寺庙有关？”
“对。”朴志城出了办公室，“城昊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
“那我们先走。”
朴志城一直待在局里，前面也没来得及换警服，这样也好，行动方便。
这个寺庙不算大，但每天出入的人倒不少。
但这一次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郑煜缜走在街上，低头想着事情。
“郑医生！”
听到有人喊，变环顾着四周。
“这里！”
他看了眼对面，两个人，一个橙毛一个黄毛，不用看都知道，是刑侦队的。（nh的警察是可以染发的……吧）
“你们怎么在这？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局里吗？”郑煜缜走到对面，他除了对那个朴队长的印象不好，其他人还是不错的！
“昨天晚上应该女孩失踪了，现在朴队让我们整个区贴寻人启事。”李泰烨手上握着胶水。
“哦？”郑煜缜从李城昊手中拿了一张，“这小姑娘我怎么在哪见过，好像是我的病人来着。”
“你是说，她有精神疾病？”李城昊看着他，又看了眼李泰烨，“现在打电话给朴队，告诉他我们这有线索。”
“抱歉了郑医生，可能又需要您和我回去一趟。”
郑煜缜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周末，自己出来逛个街，还能把自己逛进局子。
“所以……你们要问我些什么？”郑煜缜有些尴尬地看着李城昊和李泰烨。
“你可以确定她是你的病人？”
“嗯，不信你们看这个。”郑煜缜找了张图片，是金熙沇的病历报告，“她有严重的焦虑症，每周基本都会找我，我也奇怪她这周为什么没来，所以她的父母带她去了寺庙祈福，回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
“是的。”
这个时候朴志城他们也刚好回来了。
“有什么新线索？”
“郑医生你怎么来了？”丞誩有些惊喜又有些意外。
“我有新线索……”郑煜缜哼笑了一下。
“朴队，这是金熙沇出门时的监控，昨天下午出去的。”
郑煜缜抢过朴志城手中的电脑，将监控视频放大，指着金熙沇的动作：“疑点在这，她的手往前伸，跑的很快，我在怀疑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郑医生你不要吓我们啊！你指的那个东西是不是……”李城昊往后推了几步。
“如果真的是超自然，那可没这么容易，我觉得是幻觉……金熙沇有重度焦虑症，不排除幻觉的可能。”郑煜缜托着下颌，思考着什么，“另一个疑点就是她从寺庙出来后变得沉默寡言。”
“对啊，这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被鬼上身吧？”丞誩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她的父母当时并没有进入寺庙内，而是让她一个人到里面祈福。”
“现在，两位李警官，继续把城区排查一遍，丞警官和朴队长，请带我到那个寺庙。”
“我的队员还轮不到你来指挥。”朴志城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带。
郑煜缜看着窗外，心中多了些疑虑：“这不是一起简单的走失案，很有可能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这么做？”丞誩向后看了一眼。
“到了庙里，就知道了。”
三人走进庙中。
“这些香炉中的香灰，最起码一个星期没有换过。”郑煜缜指着一个香炉。
“你怀疑有人投毒吗？”
“嗯，能够导致人情绪低落的一种东西——dama”
几人将庙内所有香炉中的香灰全部倒进了袋中。
“带回去化验吧。”朴志城将整个寺庙围上了警戒线，“你怎么确定一定有人投毒？”
郑煜缜站在楼梯上：“既然你不信，为什么还要围警戒线？”
“为了群众安全，还是围了比较好。”
“江南区第一医院现在已经接到了不少病人，都是因为出现不同程度幻觉幻视，我已经让丞警官去排查那些病人1月11日的行程记录。”郑煜缜打开手机的通话记录，有几十个未接陌生电话，“包括我的电话也被打爆了。”
“藏的挺深。”朴志城拍了拍他的肩，“下一步？”
“我怀疑是有人将含有dama的香点燃，还插在了香炉里。”郑煜缜摘下手套，看了眼屋檐的监控，指了指，“辛苦朴队长把1月11日下午的监控全部调出来啦。”
“好。”
1月15日
“朴队，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已经死了。”丞誩把把现场的照片放到朴志城桌上。
“这个死法倒挺清奇，吊死在树上……”郑煜缜随手拿了张照片，有些渗人，女孩翻着白眼吊在树上，“很有可能是她出现的幻觉引导自杀，缢鬼……”
“你怎么懂这么多？”朴志城好奇地问了句。
“见的病人多了，什么都得知道点。”郑煜缜摊摊手，“香灰的报告怎么样？”
“A袋里的确有dama的成分，而那个位置，正好是最靠近人跪拜的地方。”丞誩用红笔将寺庙中心的那个香炉圈了起来。
郑煜缜快速输入朴志城电脑的密码，没想到他没改……打开了1月11日的监控视频，8倍速浏览着。
“这里，这个是金熙沇，前面的香燃了大约一半。”郑煜缜摁下了暂停，将画面放大了些，又回退到15分钟前。
“为什么是十五分钟？”朴志城弓着腰看着电脑上的监控视频。
“一炷香的燃烧时间是三十分钟，一半自然是十五分钟。”郑煜缜不断加快着点击鼠标的速度。
最后一次按下暂停，将画面再一次放大。
“这个人，就是事件的始作俑者。”郑煜缜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不是大海捞针吗？根本看不见脸啊。”丞誩抱怨了一句。
“目前来看的确是，但门口有监控，这个男的，上了车，车牌号是*******，但这更像是假车牌，这条路只能去城区，但城区当天的监控并没有这个车牌号出现，但这个车型不常见，当天经过的只有一辆，从车窗里看，服装也基本符合。”郑煜缜切换着监控视频。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我还得接着回去逛街。”郑煜缜挥了挥手，离开了公安局。
“那辆车去了哪？”
“金熙沇所在的小区。”丞誩揉了揉太阳穴，查监控查得她头疼。
“和我去趟那个小区。”朴志城拿上车钥匙。
朴志城到金熙沇的家，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而丞誩就在保安室查着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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