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阮“你说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梦阮见玉牧枝半天都不吭声,急得跳脚。
江梦阮“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走了,我不陪你胡闹!”
玉牧枝“别,千万别。”
玉牧枝急急地拉住江梦阮的袖子,赔笑道。
玉牧枝“梦阮,我不逗你玩儿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魏无羡把江梦阮的袖子拉出来放下,然后问。
魏无羡“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梦阮瞪大了美丽的杏眼,盯着玉牧枝,似乎怀疑她在骗自己。
玉牧枝“我有个疑惑,不解很多年了,只差一个答案而已。”
玉牧枝缓缓说道。
玉牧枝“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妖修行不会平白造杀孽,因果很容易缠上身,会遭雷劈,我又不傻。”
江梦阮“那你倒是说啊。”
玉牧枝“我想找一个答案。”
玉牧枝望向远处,目光飘渺,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玉牧枝“我一直很好奇,压了我一头的孟大才女,她到底为什么会爱上蓝忘机。”
玉牧枝“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她知道什么是对她最好的。”
她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玉牧枝“她不该爱上他的。”
魏烶钰“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魏烶钰不愿接受刚产生兴趣的女子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那人还是他二叔。
玉牧枝低笑了两声,抬眸看他们,反问道。
玉牧枝“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愿意去爱一个永远没可能的人吗?”
蓝君竹和魏烶钰都摇了摇头。
玉牧枝勾唇笑了笑,又说。
玉牧枝“所以啊,她不该爱上蓝忘机的。可她爱上了,还爱的义无返顾,我想,她或许只是单纯的爱,不想掩饰罢了。”
魏无羡“你究竟想说什么?”
魏无羡蹙眉,总感觉玉牧枝的思维逻辑有点混乱。
孟白清喜欢蓝湛,这他知道,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她这都离开几十年也没回来过,一点踪迹都没有,现在这莳花女神神叨叨的模样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且自莳花苑那一次比艺,她输给孟白清之后,不是更讨厌孟白清了吗?现在又突然说孟白清是个痴情种,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魏无羡虽然觉得玉牧枝的举动有些怪异,但也懒得深究。
说实话,他觉得孟白清这人太复杂了,而且心狠手辣,害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可偏偏自家这个蠢媳妇一直很相信她,即便是被骗了也始终认为孟白清是真心待她的。
这样的认知令魏无羡既佩服又忧虑,担心她哪日栽进孟白清的算计里。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孟白清对江梦阮至少保持了一分善念。
好在,孟白清后来自己离开了,不然,他真不知要以何种态度对她。
魏无羡看着玉牧枝,等着她的下文,但她并未立刻说话,只静默片刻,才缓缓道。
玉牧枝“我只想知道一些事情,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话音刚落,蓝忘机、魏无羡和江梦阮就置身于一个阵法之中,玉牧枝当即将自己的妖丹献祭,施展逆转时空的梦术,通过梦镜让自己看到孟白清的过去。
玉牧枝站在阵法中央,双掌结印,闭上了双眼。她面朝北方,嘴唇微启,口中念诵咒言,一段古老晦涩的词汇被念完,四周风云涌动,一股巨力凭空而生,像是一条巨蟒般冲击着整座山峦。
随着妖丹的献祭,玉牧枝陷入了梦境之中,而她的梦境与外界的世界隔绝,除非她醒来诉说,否则别人永远不可能知道她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而原本的阵法从江梦阮三人身上转移到了她的周边,最后隐匿在空气里,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蓝君竹“阿娘,你们没事吧!”
玉牧枝先前突然的做法着实吓到了蓝君竹和魏烶钰,刚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怕这花妖想不开要拉着他们爹娘和二叔同归于尽。
现在看他们没事,这才围绕到江梦阮身侧,焦急地询问。
江梦阮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
她的目光落到玉牧枝身上,很是郁闷,真的是,简直不讲武德,这个牧丹居然偷袭他们。
玉牧枝沉浸在梦境之中,并不清楚外界发生的事情。
蓝君竹“阿娘,我们现在做什么?”
蓝君竹问道。
魏烶钰“要不等这花妖醒来,问问她刚才究竟是在干什么?”
魏烶钰很是好奇。
蓝忘机“修士失踪一事已解,起程返回。”
蓝忘机淡漠的语调响起。
魏烶钰“可是,二叔……”
魏烶钰有些不情愿,但一时也想不到理由劝说蓝忘机改变决定。
魏无羡“蓝湛,你先带这两小子回去复命,我和阿梦自行去逛逛,等我们玩累了,会回去的。”
魏无羡说。
魏无羡是想借这个机会和江梦阮一起过一下二人世界,不然回去后,蓝曦臣又要跟他抢媳妇,他不乐意。
蓝忘机冷冰冰的视线扫过两人,转瞬间就看穿了魏无羡的用心。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魏无羡也是江梦阮的夫君之一,江梦阮是兄嫂,他们二人的私事不该他问。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转身就走,心里松了口气,幸好蓝忘机没拆台。
至此,招音山一事真相大白。
几天后,竹妖和桃妖才守到玉牧枝醒来,她神色有些恍惚,醒来后沉默了很久很久,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她眼角突然流下泪水,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玉牧枝“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
她一边哭一边笑,状若疯癫。
玉牧枝“我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了……我全部都懂了,我都明白了……”
最后,她轻轻低喃了一句,自此三十多年前的执念放下。
年少是懵懂无知的时候,懵懂无知的爱恋是纯粹美好的,懵懂无知的痛苦是悲哀难过的,懵懂无知的死亡也是一场盛宴,盛宴结束后,留给活人的,只有满腔悲戚和孤独。
孟白清,就属于这样的人。
她的一生短暂,但并不悲哀。
直到这一刻,玉牧枝也终于理解了她,为什么在面对死亡时,能如此释然洒脱,一笑而过。
因为这本身就是另一种圆满。
她早已把生死抛诸脑后,在死亡中得到新生……
玉牧枝“你们都不知道,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坏。”
玉牧枝擦干眼泪,恢复了平常的温柔。
玉牧枝“她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无论遇到怎样困难险阻的事情,她从不曾退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