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感觉自己快要碎了。
瘫坐在椅子上。
顾玉这叫什么事儿啊…
顾玉之前还说要见,居然、居然就这么碰上了?
顾玉我还跟宋墨说半天,敢情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兄弟妻不可欺…
挖墙脚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了…
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宋墨…
顾玉转念又一想,坐直了身,认真道:
顾玉反正又没在一起,那也不算兄弟妻。
就宋墨那进度,还不如他呢。
如果窦明对宋墨有意思,那也不会跟他出来玩儿了。
所以,不算撬墙角,不算不道德。
公平竞争嘛。
关键是看窦明喜欢谁。
没错。
顾玉自己给自己洗脑成功,并且觉得非常有道理,甚至决定暂时不告诉宋墨。
其实,他是害怕宋墨揍他。
宋墨都敢当着他姨母的面揍他,他实在打不过宋墨。
等到木已成舟,两情相悦,宋墨总不能再把他怎么样了吧。
顾玉越想着可行。
…
暑去寒来,又到了新的一年。
窦世枢即将升任礼部堂官,填仓节时,在府上宴请了一些朝廷新贵的子弟。
王映雪派了周嬷嬷去田庄,说是窦世英病重思女心切,希望能让窦昭回去看看,窦昭应了下来,赵璋如和苗安素陪伴左右一同入京。
窦明今日到寺里上香,伏案而睡的她缓缓睁开眼,看着所在的地方,略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是纪咏的房间。
她手撑着案沿,迟滞地坐起身来,忽然想到什么,平稳的心跳骤然一乱,瓷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
她拿起镜子瞧看一下,双颊腾地烧红。
衣襟有些歪斜,原本规整的云鬓微松,额侧几绺发丝顽皮散落出来,唇上的口脂花了,红色的胭脂模糊了她清晰的唇线,一想到那强势落力的亲吻,总感觉那嫣红的点子似乎还糊在了唇角、下颌。
脖颈领口处印着枚浅痕,擦了擦,却怎么也抹不去,窦明疑惑地蹙了蹙眉,当意识到不是胭脂,她耳尖泛红。
镜子里倒映着她真真切切被凌掠过的娇羞模样,如那初绽的娇嫩海棠被暴雨摧残后,更显楚楚动人。
她看了眼不在的药箱,想来纪咏又去给人看病了。
忽然想起今日五伯的升迁宴,又瞧着外面的天色,旋即整理了下衣裳,重新绾发簪钗,将胡了的口脂擦了干净,一边努力平复好心绪,离开纪咏的房间,没成想迎面碰上带着药箱回来的纪咏。
四目相对,缓缓停下脚步,脸上的红云一路爬至玉颈,低下头。
纪咏眉眼含笑,他垂下头来,弯腰愈发靠近,贴近她幼滑柔嫩的面颊。
纪咏醒了?
明知故问下暗搓搓试探,隐隐的调笑之意,暧昧似乎顺着这话融于空气中,抽丝剥茧地扩散发酵。
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窦明抬起手,害羞地用扇子遮了遮脸,在他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似的难为情。
纪咏弯着唇,缓缓却下她挡面的扇子,温柔一笑,目光落在颈侧的痕迹,心满意足,眼尾上翘,冠玉似的清冷面上落有一颗漂亮的眼下痣,霎时透着玩世不恭的妖冶自负。
通房好,通房能吃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