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本来觉得感动，没想到自己也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但是转念一想……他目光追随的是原主啊！
赔赔赔，赔个6你赔。
汽车撞墙了你知道拐了，股票涨了你知道买了，鼻涕流嘴里你知道甩了，原主死了你来深情告白了，你早干嘛了你。
纪棠不敢直说，但冷笑一下还是敢的：“那你就该知道，我喜欢的人其实不是周长青，只是我真正喜欢的人已经找不到了。周长青长得和他很像，所以我才会把情感依托在他身上。那天我喝醉酒说的话你听见了吧，现在我告诉你，那些话我根本不是对他说的，是对另一个人。”
顿了顿，纪棠直视着他的眼睛：“而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你。”
周长天走了，纪棠也冷静下来了。
纪由不就是想让她身败名裂吗，那我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了。
——
周长青收到纪棠求见的消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主子，纪二小姐求见。”
他忍不住想起桃花宴那天纪棠的一番真情告白，差小厮将人请了进来。
纪棠早已没了小时候那小眼睛塌鼻梁的模样，反而遗传了张氏的美貌，水目鸦睫，琼鼻润唇。此时敷了厚厚的粉，显得一张小脸苍白无色，又穿了周长青喜欢的粉蓝色裙裾。施施然走进来的时候，长裙曳地，好像自远处而来的仙女。
周长青一下看呆了。
“臣女参见四皇子。”
“你我不必客气，快坐下。”周长青虚虚扶起她，“不知纪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纪棠敛下目光，让他看自己细弯的眉与卷翘的睫毛：“我今日是来跟您道歉的。”
别开目光时咬了下嘴唇，将小女儿的羞怯展现得淋漓尽致：“前些天的宫宴上，臣女…臣女不小心把心意诉之于口……臣女觊觎自己的姐夫，是对姐姐的不尊，也是对您的不敬。”
“还望姐夫恕罪。”
纪棠说着又要跪，不出意外地被虚荣心爆棚的周长青亲自扶起。不由得暗自挑眉，刚进门要行礼的时候还是虚扶，现在直接上手了。
“姐夫……”纪棠颤巍巍地看向他。
“情爱本就是情不自禁，我怎么会怪你呢！”
“真的吗？可是姐姐她……”
“由由怎么了？”
纪棠却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你不用担心由由，她知道那天的事，说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纪棠抬眼，眼中是恰到好处的错愕。
“可是我那天明明听到姐姐说……唉，算了，我不想让你们吵架。”
周长青自是一再追问。
纪棠像是努力下定决心似的，才说：“那天，臣女经过姐姐的屋子，听见一个声音很像姐姐的人说，您被她讨厌的人抱过了，已经不干净了，想重新找个干净的男子呢……不过只是姐姐屋子里有一个声音像姐姐的人，不一定就是姐姐说的……”
纪棠报着纪由的身份证号，又偷偷观察周长青的面色，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青绿黑三种颜色的不停变换。
“长青哥哥，我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您不要和姐姐生气，您要是生气，就罚我吧，我不愿意看您生气难过。”
周长青脸色仍沉沉的，不复最初的温柔：“你听得可真切？”
纪棠低着头：“长青哥哥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在下次和她见面的时候说几句我的好话，试试看她是不是讨厌我。”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一想。”
纪棠的表情直到出了四爷府才飞扬起来。
她根本不怕周长青揭穿她的谎言，因为一来不管纪由说没说过，她都会否认，但周长青心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作为一个在甜宠文里都能把味儿冲到外头的大男子主义，又在封建王朝的背景下，周长青作为中宫嫡出的皇子，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二来，她刚才给自己留了话头，让他确认的是纪由讨厌纪棠，而不是纪由说过那些话。但她说话的时候把二者联系在一起，在周长青不是智障的情况下，只会去确认前者，那么就会自动把后者也带入进去。
纪棠美滋滋。
说起来她刚才演得这么得心应手还得感谢他妈妈。
张妍不爱玩游戏不爱刷手机，唯爱开着电视织毛衣，而她看的最多的就是……《红楼梦》。
从小的耳濡目染下，林妹妹那弱柳扶风的姿态，纪棠闭着眼都能学个十成十。
——
纪由正在屋里练习泡茶。
“姐姐好兴致呀。”
纪棠跨进去，一屁股坐在纪由对面，也不嫌烫，伸手便拿纪由刚泡好的那杯好茶。
吹起一波涟漪，抿一小口：“姐姐好手艺，真是便宜我咯。”
纪由柳眉倒竖，伸手打翻了茶杯，即使纪棠立刻偏头，滚烫的茶水也还是溅到测下方的脸颊，留下红红的印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去见了一下你家长青哥哥，为宫宴那天的事情道了个歉，这不赶紧来找你报备一下，省得你又乱吃飞醋。”纪棠说着，开始又开始把玩一旁的景泰蓝花瓶。
“我吃醋？”纪由觉得好笑，“你也配？”
“哦，那就是我听错了。”
“什么听错……”
纪棠不给她问的机会，紧接着道：“毕竟那天我和你家长青哥哥搂搂抱抱的事你也听说了，你猜他为什么没拒绝？”
纪由一下子顾不得他刚才的话：“你个投怀送抱的小贱人还敢跟我耀武扬威的？你给我出去！”
纪棠把花瓶放下，身体前倾，撑着桌子笑盈盈地看她：“好姐姐，我是不是说过你的命我要留下，你现在敢指着我鼻子骂，是不是想把死期提前？”
纪由怔怔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废材庶妹吓住了，还是生命威胁。
复杂的情绪涌入，有恼羞成怒，又有先下手为强，还另有一些隐秘的忌惮。
她信手拿起纪棠刚看过的景泰蓝花瓶，狠狠砸下去——
刺眼的红色。
杂乱的脚步。
呆在原地的纪由。
失去意识的纪棠。
——
这已经是纪棠第三次面对一大群人了，怎么说呢，有点习以为常了。
她熟练地睁开眼睛，熟练地看谁来了谁没来，最后熟练地把人撵了出去。
“系统，纪由呢？”
【你太冒险了！如果纪由再用力一点，或者那个花瓶重量再大一点，你就得被抹杀了！】
“我有分寸，纪由呢？”
【被请家法了，关在祠堂，纪如山说要她跪个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纪棠放下手，有点头疼。
确实是她故意激怒纪由的，花瓶也是特意放在纪由手边的。上辈子人人都知相府出了一位残害手足的二小姐，这辈子纪棠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残害手足的到底是哪位小姐。
只是刚才纪夫人非常严肃地不许她这段时间下床，有什么事交给下人去办，下人办不了的就纪夫人亲自去。
可是她总不能让纪夫人去挑拨周长青和纪由之间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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