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大家忙的热火朝天,安浔也已然忘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将头发随手一绕,也上前帮忙去。
此地点只有高二高三前几个班,其他班级在另一个地方开展活动,各班的物资已经发到位,大家各自搭好帐篷后,便自由活动。
阳光甚好,城中村,离市区很远,四周大多数是光杆的枝丫,有些柏树却在阳光下被照的发亮。天空不在灰暗,像被狠狠地洗刷了一遍,清透不已。
夏恬在帐篷里睡着了,安浔背着小书包,系了一条素色围巾,朝那条小路走去。
路两边被高大的松柏遮了个遍,阳光只能从枝叶的缝隙中穿透,松柏叶浓烈的清新充斥四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浔格外喜爱松柏。
都说草木秋死,松柏独存,四季常绿,四季如春。春意盎然的季节里,长远的白光记忆似乎能永存,春夏秋冬各司其职,有的人留在了那个春天,有的人,却永远在等春天。
出入百米处,居然横着一条清澈的溪流,被太阳直直照射着,透着金光。
到下游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安浔走到一半就有些累了,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歇着,夏天回老家的时候,她可喜欢下溪里头踩水玩儿,此刻看着面前流动的溪水,安浔已然有些心动。
两分钟过去,书包和围巾和厚外套已经在地上躺着,安浔卷起裤脚,厚厚一层叠在膝盖上,下定决心往下一探。
水很凉,又不像她想象的这么凉,也许是被太阳照射太久,有些升温。水很浅,脚掌才在光滑的石头上,一步步往中间走着,脚的阻力使部分水流蔓延到小腿下,她敏感地打了个冷颤。
但她打心底觉得能接受,更何况此处阳光直射,打在身上可暖和,即使没穿外套也不觉得有多冷。
安浔挽起袖子,弯腰捡起脚下的一块石头,与别的石头大相径庭,它身躯格外泛着白,光洁无损,映在水里甚是干净。
对着阳光看了看,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么标志的石头了,此刻爱不释手地在手里把玩,也不忘伸手拨一拨水里其他的石头。
“你在干什么。”
静谧的环境里冷不丁地响起,是熟悉的声音。安浔懵地转过头,手里捏着几块石头。
边伯贤站在岸边,看着安浔此时的装扮,若不是亲身感受到此刻的温度,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夏天。
看到岸边的人,安浔惊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咚”地水声响起,手中的石头又掉了进去。
安浔没来得及顾其他的,又弯腰将手伸进水里,重新捡起来将水甩了甩。
边伯贤看着她的动作,像一个小孩儿般天真烂漫,水在她脚下流动着,昏黄的阳光在她身上,将脸映的清楚,鬓角的发丝被手带的有些湿,她看着他笑。
边伯贤有些恍惚,竟沉迷地盯了半天,直到安浔艺走到他面前。
安浔没上岸,在河的最里边站着,她伸手摊开,边伯贤也低下头看着她手心,两块石头赫然躺着,她的手指似乎在轻微地颤抖。
边伯贤伸手,之间捏住那颗白色的石头,温热的指尖触碰到掌心的那刻,才感受到她的手有多么冰冷。
安浔内心忐忑地看着他,手不禁发抖,此刻这个闹热的动作,便是她最后的勇气了。
见他迟迟没拿起来,失望涌上心头,手中到石头刚要被握紧,一股温热便环绕了整个手掌。
安浔看着他的脸,耳朵有些热。面前的人握住她的手掌,往他的方向拉了拉,示意她上岸。
安浔趁着他的力,脚从水里顺了出来,水哗啦带上来一地,出水的那刻,她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温暖,在身体和心中环绕。
松开手,石头掉在地上,边伯贤弯腰将两块石头捡了起来,将另一块放在她手里,白色的一块自己捏着。
安浔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午的囧事又在此刻回放着,她更开不了口了。
边伯贤看着她纠结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话里都带着笑意:“谢谢,很特别。”
安浔将视线移向他的眼睛,他也在看着她,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有种情绪猛烈的相撞,他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光亮,安浔不动声色地移开:“不客气……”
“今天太阳很好,山里的天空肯定能看见很多星星,要一起看看吗。”边伯贤看着方才她站立的溪中心位置,又看了看天空,再看向她。
面前的人嘴角带着笑,安浔在想,是上天真的在眷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