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秘密

返回赵都的途中，赵云冰循着机会与雪月谈了黎子夜，准确的说，是谈魔族的事。

他先是问了黎子夜与她的关系，雪月自然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己之前压根不知道黎子夜是魔族人的事，事实也是，否则也不会挨了那么多支箭了。

于是赵云冰又问了她在为魔界做什么事，之前他确实有过不管她的私事的决定。

只是黎子夜的再度出现，不得不令他警觉起来。

魔族人时刻都在有所动作，加上次霜天城雪月失控——

不，也不能说是失控，毕竟当时她可是很嚣张地嘲讽过他们，这足以说明，她并非失去理智……

反倒是，暴露本性那般——

此念头一出，赵云冰心头一颤，若真是这般，那她的身份绝不可能仅仅只是魔族人的走卒！

雪月可不管他是否已开始怀疑她，毕竟这种事是迟早的事。

她也不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因为这不是她该担心的，而是晨曦——她还指望她在赵国办事呢。

于是她敷衍道：“他们让我办什么我就办什么咯。”

赵云冰闻言脸上的神情骤然阴沉，他后槽牙咬紧，“我记得你说过，杀人——救人——杀人。所以，这些人是谁？你可都完成了？还是又开始一项任务了？”

这一连串步步紧逼的问题换做之前，雪月定然心虚得胡编瞎扯，只是现在，她忽然觉得扯谎好麻烦，还得圆谎。

她抱着手，仰首睨他，“怎么？你要审判我？”

他瞪着眼睛盯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回答。”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雪月看着他，心情万分平静，“我是魔族人……”草！这个时候晨曦不在是吧？

她内心吐槽一番，接着一双杏眸水灵灵中带着一丝冷笑，“你要杀我吗？”

赵云冰闻言怔愣得往后一退，这个答案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却也是他一直不敢承认的意料之中。

雪月目光缓缓往下，看着他后退留出的几寸空地，不知心里思忖什么。

她清眸抬起，挪动步子面无表情凑近他，身子往前一倾，脸上扯出一丝笑意，“你不会怕我吧？”

说罢不待他反应她便转过身子，背对着他，抿嘴笑道：“黎子夜你尚且不惧，反倒惧我？赵云冰，”

她目光往后一睨，叹道，“你不行啊……”

赵云冰握紧拳头，努力平复心情，他凝视她的背影，紧抿的双唇艰难地启开，“回,宫。”

“什么？”雪月偏头回眸，直直盯着他，一股火气涌上心口，“我说了我是魔！你要带我回宫？入牢房么？”

他目光瞥向一边，淡道：“我知你不是，”

又抬眸看她，“但我亦知，你对他们很重要。”

“魔族人不会互相残杀，除非犯了重罪威胁到魔界的那些魔。”他道，“这是师尊告诉我的。”

“他让我寻一个人，”他靠近雪月，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点上她左肩下方几寸处，“紫光月牙，”

雪月闻言一怔，不动声色看着他又抓起她的右手，拇指摩挲她手上的虎口——那个鲜红色的火焰小印记，

“红火。”他目光落在她漂亮的杏眸上，说出这两个字。

雪月眉心闪过一丝诧异，“你师尊司命？”

“是，”他轻轻放下她如玉般雪白的手，道，“据我所知，魔界统治者魔帝自诞生起体内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灭世黑莲。

但十七年前神魔之战，他使出的却是红莲业火，而灭世黑莲似乎是消失了一般，直至魔界落败，神族都没有人见识过。

这是我在瀛洲修仙时藏书阁中看神史书所知，但后来师尊告诉我，神魔大战，是魔族大胜神族。”

“那日在霜天城，你煞气发作，使的也是红莲业火，对么？”

他盯着她，眸光尖锐，仿佛一切秘密在他眼里都不会是秘密。

他所问出的，也不过是在印证他早已摸清的事实罢了。

雪月垂下眼眸，默认了。

只听他又道：“我不知师尊为何让我寻你，还要护你，但我确定一点，师尊不是魔界的对立面。”

他说，他之所以不待见魔族人，是因为魔族几大长老阴险狡诈，这十七年来，他们散布各方，妖界、冥界、仙界乃至人界。

尤其人界，他的同门师兄弟每回到人间，总能遇到为害人族的妖魔，人间修仙者降伏多次都没有什么进展。

他怀疑，魔族人在密谋一件可怕的计划，譬如攻占人界。

神魔大战，人间有三国亦参与其中，赵国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两国，已亡的陈国和齐国。

此三国，边境与魂魔林接壤，而魂魔林曾是神魔之战在人间的战地，因此，大战之时，赵、齐、陈三国为守护边境百姓，不得不参与其中。

赵云冰担心，魔族人为报复人族，会做出天理不容之事。

怪不得之前在朝堂上，那些大臣听说“魔”这个字时，个个脸色煞白，心惊胆战。

雪月思索半晌，做出承诺：“你放心，他们不敢。”

赵云冰显然不信，冷笑一声，“天真。”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对他们而言很重要，既然重要，我好歹有些威严吧？”

雪月眼神得意，努嘴道。

“威严，你动不动就受罚，挺威严的。”他毫不掩饰的嘲讽道。

雪月倒吸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不知者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