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丧气

接受了街道上足够多的话语，天空不耐烦地放出了一击闪电便草草收场，携云带雨地离去，留下了满地乌压压的头颅。

期待已久的人如同去年，垂头丧气地离去。他们的视线移开了面前闪闪发光的电视，因为它们变得黯淡无光。手持彩票者重回了自己理所应当的位置，同往日没有分毫差别。只不过此次，他们败得尤为惨烈，身上的汗，雨，泪恰似鲜血挂满了角角落落，三者混合出了血液的味道。躲在房屋中的少数派，饶有兴致地观望着街道。马路上大败而归的人流，稀稀疏疏，就像早晨那锅不成功的稀饭。

无人实实在在地得知那名彩票号是那年获得的人身处何方，不知其名，一切不得而知。按照惯例，往年的中奖者皆不为民众所知。但人们往往耐不住性子想一探究竟，就算那个人永远不是自己，他们也乐此不疲地寻找着他。也许能讨到半点儿的好处，别有用心者大有抢夺彩票的心思，可他们从未成功过。祖孙三代接替搜寻的家庭大有人在，这也不过徒劳。中奖者如同广为流传的宝藏故事相互传唱，却没有人找到过故事内的宝藏。

凯申不常掺乎人民群众乐意的事情，他像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整日蜗居在那一亩三分地中。多年来的劳动彩票，凯申从来没有购入过一次。他每次见到邻居，其手中必堆着几张彩票，凯申与他们素来相看两如厌。凯申不乐意与他们进行一番唇枪舌战，因此他同邻居擦肩而过，只留给他们一个响亮的白眼随即摔门回屋。他的左邻右舍孜孜不倦地拿他的为人处世开刀，讲他是反动派，不赞同人民的反革命。他冷漠地否认了一切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之事，他也不在乎自己被评为老几，他单是不愿空耗时间。那年，凯申并不回心转意，手中的彩票亦否他无所事事时，随手买来玩的。他同样不愿把少有的金钱花费在这种看似愚人节的活动，他每年不固定的节日便是看着满街失落的赌徒捧腹大笑，他还常常因此长篇大论，一家无所畏惧的出版社固定地收着他的文章。他更加欢喜，往年的文章都能帮他要来一笔可观的稿费。

凯申随意扔到桌上的那张崭新的劳动彩票是他为数不多的一位朋友在三十日买到的，那天店铺被挤得水泄不通，他的朋友耗尽浑身解数才搞来了两张。鉴于他常常认为这是人世间少数行不通的事件，所以最初只抱着月底发工资随意娱乐的心态前去了店铺。曾经他从未买过一张，情有可原地不了解那日店铺竟是前所未有的堵塞。由于是发薪的周五，他格外的欣喜，不怕排队浪费的时间，似乎是想证明给凯申，看看他的悠闲伴富足。

凯申及其乐意友人带来的一切，那张彩票虽然带着抹不去的嘲讽可出乎意料地奏效，朋友犹豫不决下挑选出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