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夏天是裹挟在聒噪蝉鸣里的一束微光,偷得浮生半日闲,树荫斑驳下投下一片心跳炽热交织,是橘色和青薄荷色的青空。
那时候黄锐带走了黄宇航、黄其淋和严浩翔,曾经人满为患的的练习室突然就空空荡荡。于是公司就自然迫切地需要新鲜血液的融入。
于是夏日企划里新加入了四个人。
他们是陈玺达、刘耀文、马嘉祺和李天泽。
李天泽以前是影视部那边的,被从北京拉来做练习生。两个室友为了他的到来商量着要在门口写欢迎词。
那时候贺峻霖还是小小的一只小霖铛,同马嘉祺软乎乎地撒娇说自己字写的不大,马嘉祺就心软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写了。
李天泽因为飞机延误的原因到宿舍的时候夜已深了,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心里有憧憬也有彷徨。
踌躇着良久然后轻轻地推开了门,如他所料灯都灭了,眼神顿时就灰暗了下来,蹑手蹑脚地想走进去时,却发现从门缝里掉下来一张纸。
诺大的信纸上却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欢迎你,李天泽。”
不怎么工整,字迹甚至歪歪扭扭地像只小蜈蚣。可是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给那时候初来乍到的李天泽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寥寥数字,却蕴含了少年们最真挚的情谊。
或许是命运般的巧合,20年李天泽的生日直播里有个跟17年快问快答里一模一样的问题:
“你收到过最感动的东西是什么?”
他想了好久好久,然后悄悄地、小心翼翼地问了问能不能说。
答案依旧和17年的一模一样,是一封信。
原来从来都没有被忘记。
大概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加之又是一个宿舍,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小小少年是筋骨纷飞的蝴蝶,背后长出的可以是尖锐的刺,也可以是一对漂亮的天使翅膀,瘦削的皮囊下是一副还没来得及染就的灵魂,白纸一张,一眼就看穿思绪。
像是最纯粹的一粒白珍珠,整个人都是以象牙做原料,用最精湛的手艺捏就的。
李天泽是传统的北京人,爱喝豆汁吃驴打滚,嗜甜如命的主,来到重庆可真是受了吃食的痛,他肠胃娇软,川渝人的热情也从来都包裹着骄阳般的辣。一通红油下肚,李天泽每每都被刺激地呛到嗓子眼,止不住的咳嗽,把脸憋的通红。
马嘉祺就给他买玫瑰冰粉当饭后甜点,晶莹剔透的白衬着鲜艳的红,冰冰凉凉,搅一搅入口都是甘甜。
马嘉祺其实不好甜口,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最想念的就是一碗鲜香劲道的郑州烩面。来了重庆也好几年了,渐渐习惯了这里的口味,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他对吃的一向没什么追求,填饱肚子就行。
很久之后的夜游长沙记时,马嘉祺同丁程鑫一起逛夜市的小吃摊,丁程鑫拿着烧烤,马嘉祺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我还点了两份冰粉呢。”
因为一个人,来自北方的马嘉祺从此爱上了重庆的冰粉,甚至成了他的季节性习惯,可惜后来的夏天冰粉凉糕再也没有打过七折,冰粉也再不是专属于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回忆了。
如果你愿意,它只是马嘉祺买给丁程鑫的,路边随处可见的小吃罢了。
八月份的夏天,暑气逼人得紧,猫儿都躲在阴凉下偷闲,万物都是懒洋洋的,表演的日子却不等人,马嘉祺从来都是个自我要求严格的小孩,每天都练习到深夜,不过他并不孤单,有李天泽陪着他。
这天难得回去的早,星星刚爬上夜幕,深蓝色的天空像是蔚蓝的海。走在夜路上,晚风亲吻着他们的耳畔,也和嘉陵江的景一样,迎着夜奔跑,眸子里成满跌落的光。
李天泽非要拉着马嘉祺去吃夜宵。马嘉祺拗不过,当然也没想过要拒绝,他对李天泽,从来就学不会say no。
李天泽突然想吃冰粉,问马嘉祺吃不吃,马嘉祺说他想吃凉糕。
旁边的摄影机一点一点地闪着红光,记录下他们此刻的模样。
“你吃什么吃。”李天泽没好气地瞪他,尾音却是微微上扬的。
然后就拿着手机转身出去了。他不知道,身后的马嘉祺眉眼弯弯,就那样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就笑出声来。
他们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少家人还不会自如地收敛情绪,爱意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马嘉祺笑盈盈地盯着镜头,发现自己的嘴角怎么控制都无法保持一个正常的弧度。
几乎是带着一种炫耀的性质,像是迫不及待地在对别人宣告:你看,这个人的一颗心,满满当当的都是我。李天泽是马嘉祺最骄傲的战利品。
少年似火,眼里有光。马嘉祺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摄像机:
“你信不信李天泽他肯定给我买回来。”
绝对笃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确定,你信不信嘛。”
“啧,白羊座。”
嘴硬心软,他最知道了。
“他肯定得给我买,你看吧。”
然后就看见李天泽拿着冰粉和凉糕出现在了镜头中。
马嘉祺还是笑,盯着李天泽笑,也看着摄像机笑,笑得一只手遮住眼睛,笑得露出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隐隐绰绰,薄红从耳廓蔓延至指尖,隐 在夜市的熙熙攘攘里也露出满溢的欢迎来。
眼睛是窥探世界的窗,那时候世界好大,大到入眼纷然,总有逛不完的景色;那时候世界却又好小,小到少年的眼眶里满满当当地只追寻着一个李天泽。
“认不认输。”
马嘉祺那时那样笃定地问着摄影师,但后来甚至连接通那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马嘉祺不爱夏天的橘子汽水,是气泡上浮灿若流离还是玻璃冰块叮当响,沸腾的气体好像低温液氮,灼烧喉咙的凉意;马嘉祺也不爱夏天的冰淇淋,黏黏糊糊滴落在手背,像肥皂液一样的滑腻。
但马嘉祺爱冰粉,玫瑰冰粉、红豆冰粉、糍粑冰粉,因为一个人,爱上一种事物,后来故人已不在身边,长久养成的口味却依旧替他清晰地记得,像是插入骨髓的一根尖刺,记得曾经他曾那样轰轰烈烈地将爱意倾注于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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