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魏婴醒来,内室空无一人,帷幔被放了下来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分不清时辰,嘴里还微微犯苦,想必是喂过药的缘故,昨夜的事他不愿去回想,却奈何身上的疼痛和淤痕时刻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一切。魏婴眼神空洞的望着榻顶,好一会才动了动身体,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一动疼的地方更痛了。
“公子这是醒了?”
听到声音,守在帷幔外的总管太监掀开帷幔走了进来,声音很是恭维。能把他留在这里,证明帝王对这位魏公子很重视,一定要侍候好了怠慢不得。
“我睡了多久?”
魏婴慢慢坐起身,发出声音才知道自己的嗓音已经沙哑,不觉得自嘲一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都怪这张脸,还是活成最讨厌的样子,真想毁了它,不过却不是时候。
“公子睡了一天一夜了,王上守了你一宿都没闭眼,临时有事了才刚刚离开。公子想必饿了吧,想吃什么?这就去安排。”
总管一边问魏婴口味方面好做安排,一边不忘为年轻的帝王解释为何不在身边。
“我要沐浴。其他随意,我不忌口。”
很快一切都安排妥当,魏婴整个人都泡入水池之中好一会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大口的喘着气,随后大笑出声,笑着笑着泪水遍模糊了双眼,拿起巾布用力的察试着自己直到皮肤发红都不曾停歇。
他不能崩溃,还没有见到师傅,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何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犯病,更要想办法解救江家人。
等魏婴回到屋中时,饭菜已经备好,蓝湛正坐在桌边等着他。
“饿了吧,都睡了一天了。”
看到魏婴在桌边坐下,蓝湛从桌上拿过一碗粥,亲自试了试温度,觉得温度刚好后递到魏婴面前。
总管有些讶异,陛下好像……还从来没这般谁这般好过。他暗自揣摩圣意,至少在眼下,对这位魏公子不能轻易慢待了去。
只可惜,帝王纡尊降贵服侍,魏婴却不像是领情的模样。他紧抿着唇,并不肯喝。
“怎么,怕粥里有毒?”
殿内有片刻的寂静,一众内侍俱低下了头,以为蓝湛要动怒。
谁知蓝湛只是端起碗,亲自喝了一口。
“可以了罢。”
魏婴垂眸,他自然知晓,蓝湛若要杀他,也不必在这些吃食里费手脚。此番试探,不过是想看看,蓝湛对他容忍的底线。虽为蓝湛掌中之物,却也不想一味俯首帖耳,任人拿捏。
到底是自己昨夜过分了些,蓝湛未计较魏婴的无礼。
这回魏婴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是,才喝了小半碗粥,吃了几口菜便没了胃口。
蓝湛叹了口气,怪不得这人看着这样清瘦。命令人撤桌的同时又让人端上来熬好的药。
“太医说你身子不好,需用药调理。”
魏婴沉默,他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一直都得用药养着。
“这里头,有什么?”
他的嗓音仍带着几分喑哑,太医看了看蓝湛的神色,斟酌着回了。
魏婴眸光微闪,同他素日里所服药方大同 小异,只是多添了几味补气血的药材。
他盯着那碗黑洞洞的药汁看了一会儿,终是喝尽了药。
熟悉的苦味,好在早就习惯。
蓝湛挑了颗蜜饯,递到魏婴唇边。
魏婴不解,蓝湛将蜜饯塞入他嘴里。
“甜的。”
蜜饯含在口中的确很甜。只可惜,再甜也掩盖不了心中的苦涩。
喝过药,一众宫人收拾了东西,便知趣地退下了。
“昨夜受不住了也不肯说,何必逞强。”
魏婴抬眸看他一眼,不语。
看着魏婴如此,蓝湛底笑一声。他对魏婴,原本只是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魏公子,究竟是何模样,怎知越看自己陷得越深。
体弱多病是真,让人动心也是真。
“你身边亲近之人,都唤你什么?”
魏婴依旧不理他,于他而言,他们只是陌生人罢了。
“好罢,你不说,明日我去问问江家人。”
魏婴为之气结。
“阿羡。”
“阿羡……那朕以后就叫你羡羡。”
“羡羡,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