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需要春条来为我们解惑了。”苏无名拿着放妻书,只觉沉重。
果然,当春条看见放妻书时,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他果然还是怀疑我了吗?独孤羊,你为何不当面来问我!”
春条打开了信封,知道了独孤羊那满心的不舍的爱恋。
全篇未写爱字,但字字句句都是爱。
那是独孤羊的不舍,和最后的放手。
他以为是自己耽误了春条,才会留下这封放妻书。
幸好,独孤羊的情谊春条感受到了,甚至还扬起笑容来。
“我家独孤好文采,若非生于仵作之家,定可考取功名。”
春条眉眼皆是失落,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若他们可以摒弃前嫌,道明误会,说不定...就不会有如此结局了。
“不说这些了,多谢几位将这封信送回,可查到杀害我夫真凶?”
春条也一直在关注县衙消息,只闻牛大名杀害娄青苔而被关押。
那独孤羊呢?
“还未,但请放心,我们已有猜测。”
苏无名询问了一下春山之事,春条对这个弟弟并无多少感情。
“我这个弟弟好赌成性,此刻说不定躲在那个赌场里。”春山除非没有钱,否则是不会回来的。
苏无名点点头,“春山可曾向独孤羊索要钱财?”
春条脸色有些不好,但还是点了点头。
春山是家中唯一男丁,生性娇惯。
自从她嫁给独孤羊后,春山就以各种借口向独孤羊索要钱财。
见春条如此反应,苏无名便知道消失的那块银锭给了谁了。
“等等,你们为何不怀疑我?”
她和董好古之事传的沸沸扬扬,可县衙的人却从未怀疑过她。
“若你真的参与杀害了独孤羊,此刻早就收拾包袱和董好古远走高飞了,可你没有,还侍候在曹仵作身边,由此可断,你并非无情无义之人。”
陌生人的信任让春条瞬间落泪,她看着景姒,满眼感动。
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说话。
“多谢诸位,若有需要,可随时上门。”
春条将放妻书收好,她才不要遂了独孤羊的愿,她要一辈子做独孤家的媳妇,让独孤羊哪怕是死了也愧疚。
回去的路上景姒和苏无名走在前面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默。
“阿姒,你和义兄怎么了?”
排除了春条的嫌疑不是该高兴吗?
喜君不解的问。
“喜君啊,你没听出那封和离书中暗藏的死志吗?”苏无名哀叹一声。
和离书中除了对妻子的不舍爱怜外,还有向死之意。
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除非自杀。
“希望真相不是我猜测的那样。”
否则,独孤羊的命运未免太过悲惨了一些。
“不是还有两个嫌疑人吗?或许,可以再等等。”景姒提醒苏无名还有董好古和春山。
希望如此吧。
仵作想死,谁也无法阻拦。
卢凌风踏着饭点回来。
“我打听到了一件事,董好古之所以与春条纠缠不休,是为了独孤信的多面印。”
独孤羊乃独孤信的后代,当年其父逃荒到了拾阳县,为活命入赘曹家。
多面印共二十六个印面,集多印于一体,是独孤信身份的象征。
那枚多面印是独孤羊无意中泄露。
因此引来无数人的觊觎。
卢凌风说到独孤信时还看了景姒一眼,按照辈分,独孤信是李家的外祖,是景姒的祖宗辈。
“没想到还真是独孤后裔。”景姒听到这个姓氏时还在想会不会是独孤后代,世界真巧,兜兜转转让她遇到了。
只可惜,独孤羊已死。
“董好古说独孤羊昨夜便已答应会将多面印卖给他,但等他前去时,独孤羊已死了。”
卢凌风依靠自己的能力从董好古身上挖出了很多讯息。
“等等,董好古说独孤羊突然改口要将多面印卖给他?”苏无名面露疑惑,春条曾说多面印对独孤羊来说很重要。
当初独孤羊的父亲入赘前只有一个要求,若有后代需姓独孤。
甚至宁愿入赘也不愿将多面印变卖。
“你确定董好古没有撒谎?”
苏无名不信独孤羊会为了金银将多面印卖掉。
“他不会说谎,我有把握。”
卢凌风自信道。
董好古贪生怕死,在卢凌风的设计下他只能将真相说出。
苏无名看了卢凌风一眼,“卢将军,你变了。”
昔日的卢凌风最不屑用这类逼供的手段。
“今夕不能和昨日相比,人会变,我亦如此。”
从前那个犟种正在消失,现在的卢凌风正在走向成熟稳重。
“更何况,我若是不变通些,怎配做狄公弟子?”
苏无名端起酒杯,敬向卢凌风。
“失敬失敬,苏某敬狄公弟子。”
董好古既然没有嫌疑,那目前唯一的线索便是春山了。
“独孤已发布文书到相邻郡县,若发现春山立即逮捕。”
次日,牛大名杀害娄青苔一案证据确凿。
独孤遐叔当着拾阳县所有百姓的面宣布牛大名这些年来的所有罪名,正式判刑。
人群中,有一老者泪流满面。
待人群散后,老者钟叔才走进县衙。
他说,他亲眼看到是董好古杀了独孤羊。
听到这个消息,卢凌风一脸不信。
“不可能,我敢保证,董好古绝对没有撒谎!”
距离案发已过一夜,那目击证人为何现在才来指证?
“莫急,先去旁听一二。”苏无名拉住了卢凌风,淡定开口。
“这个证人来的还真是巧。”
眼下他们正是缺少线索的时候。
钟叔年纪颇大,是拾阳县的更夫,与独孤羊有杯水之恩。
他说前夜曾见董好古来找独孤羊,两人不欢而散,董好古趁独孤羊不备将其杀死。
他当时正巧准备上门讨水喝,于门缝见看见了董好古杀人。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杀人!”
公堂之上,董好古大呼冤枉,将他与独孤羊的交易全部说出。
“我已经回去拿钱了,又怎么会杀了他?我拿钱买东西,岂不更好?再说了,我连多面印都没有见多,全是独孤羊的一面之词。”
董好古也很委屈,他重利,也曾雇佣盗墓贼下墓挖宝,但涉及人命,他不敢。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