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一片狼藉。
烧焦的气味直冲鼻腔,就算是前一天下过雨,火势没有蔓延,大半个宋家,也没了。宋亚轩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刚想进去看看,围着宋家的一队官兵的领头一位,抬手把他拦了下来。
“大人,这是我家,让我进去好吗……”宋亚轩说着,扯出一个苦笑,给人说不清的感觉。
“不行,上头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哎!”这人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挡开了他拦着宋亚轩的手。声音冷得瘆人:“他叫你,让他进去。”
“——没听到吗!!!”
“你说什么?”领头官兵闻言一惊,冷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浑身杀意的青年。抓去衙门的狠话还没说出口,衣领就被刘耀文狠狠一拽,杀气逼近,冷意更甚。
“我说,让他进去!!!”刘耀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指收紧,像不可一世的王。
旁边的官兵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宋亚轩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笑容舒展了些,看了看刘耀文,确认过眼神后,匆忙冲了进去。
无人阻拦。也无人敢拦。
被死死拽住的领头官兵见刘耀文分了神,想趁机挣脱他的钳制。刘耀文不知什么时候右手中多了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左手掐住那人咽喉将人猛地一推抵上墙壁,另一只手操刀直直的插下去。
咔!墙壁裂开,那人被牢牢地钉死在了墙上。整个过程也不过瞬息之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人安分了。一旁的官兵们吓得直哆嗦,没一个记起来去跟“上头”报告,也没人敢。
刘耀文杀气外露,周围的气氛将至冰点,街坊四邻远远的看着,没一个人赶上前,也没一个人敢吱声。
“你们谁敢离开这里,一样的后果。”将那群已经吓傻的官兵们凶了一句以后,刘耀文也迅速进了宋家。
刘耀文刚进去,街坊四邻就小声议论开了:
“这谁啊,这么嚣张?”
“好像是武馆老伍的那个养子吧。”
“半年前他不是跑没影儿了吗?”
“鬼知道。”
“话说他跟宋书生啥关系啊?”
“看他这架势,啧啧啧,不简单……”
“……”
宋家内。没看到宋亚轩人的刘耀文内心一阵慌乱。“宋亚轩!”“我在祠堂。”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啊,祠堂。宋家唯一完好的地方。
循着声音寻去,宋亚轩跪在宋家祖宗排位前 ,表情严肃。刘耀文就站在祠堂门口,没有进去,亦没有出声打扰。
“宋家祖先在上,宋家第十八代后人宋亚轩,代替第十七代后人、家主宋树立及其妻宋氏,向祖先请罪。如今宋家家业受创,幸是根本未倒。
“宋家第十八代后人宋亚轩在此立誓:谨遵家训,复兴家业。宋家家训:‘待人以诚,处事以公;除邪灭患,惠民济世。’”
三叩首。
直到宋亚轩出了祠堂才换回了平时那副样子,笑容甜甜,人畜无害。但是,眸中多了几分犀利。
“你……还好吗?”刘耀文颇为担忧地小心发问。
“没关系,我没事。”宋亚轩笑了,“你刚才挺帅啊,多谢了。”
“……”刘耀文被他突然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呃……有什么发现吗?”
“嗯……刚才粗略看了一下,整个宋家被烧了大半,只剩下祠堂还在。我家人的遗体已经被搬出去了。”
“有丢什么吗?”
“宋家金库就在祠堂,没人动过。”
“那就不是谋财,是单纯的害命了?”
“目前看来是的。”
“你父亲生前有得罪什么人吗?”
“没有吧。我爹为官清正廉洁,处处为民着想,受百姓拥护,没听说过阿爹有什么仇家啊。”
“那就怪了……哦对了,我记得仵作就在那人堆里,可以叫他验一下。”
“嗯。”
宋家遇害的十四口人正排在大门旁。宋亚轩的手心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阿爹……阿娘……
刘耀文察觉到了宋亚轩的异常,伸手握住了宋亚轩攥紧的拳头。那一刹那,宋亚轩的手松了松,刘耀文握得更紧了。
门外的人堆又炸开了锅。
“哎哎哎出来啦!”
“你小声点!你想死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哇塞他俩怎么还……”
“闭嘴啊我的祖宗!”
刘耀文去跟仵作商量验尸事宜,宋亚轩就站在爹娘遗体前发呆。
“亚轩,现在这……怎么安置?”刘耀文小心翼翼地开口。“入土为安,大办丧事。”
这时,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开始嘲讽他:“你家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办啊?笑话。”
两人一惊,宋亚轩浑身都在颤抖。“你找死!”刘耀文气的不打一处来,循着声音过去拔刀便打,却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分身乏术。
一个身穿大红官服的中年大叔大摇大摆地走近宋亚轩,猥琐一笑:“小宋书生,我是市井县的新县令,新官上任,你居然要办丧?”
“怎么可能?!”宋亚轩的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惯例啊。”
“根本没有这种惯例!”宋亚轩不受控制地大吼,“为逝者办丧天经地义!而且我爹一生为官清廉,受人爱戴,岂是你这着急上位的势利小人说不办就能不办的?!!”
“我现在是市井县的县令,你一介草民竟敢这么跟我说话?”那人的眼睛里闪着恶狠狠的光,“来人,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