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阳并三津,共称“靖”。
靖者。
平定江河也。
然而敬者,素也。
『吾名夙,望北阳忠烈,不忍卒读。更不忍南北凤雏龙驹共埋名,亦不忍人间失去凤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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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顶天柱,我是他的顶天柱啊!”
“小敬,来岁平安。”
眷恋爱意满满,此生却只得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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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阳燕王二公子辛敬,洪兴五十年冬,冻死山阴。
“我一生看似名显,却实则无为。我没为家挡风,无力为亲传音,也不曾对心上人说一句。我心悦,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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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刺骨的寒气逼人,辛敬躺在雪地里流尽了遗憾。
他只觉浑身如刀割,心如刀绞。寒冷的风吹在他的身上,如同刀割一般,一刀一刀将他砍得血肉模糊。
他只觉得一双手脚冻得发疼,呼吸渐渐缓慢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小敬。”
“小敬…醒醒”
一阵熟悉亲切的声音围绕在他的耳畔,他想要睁开眼睛,挣扎许久就是不如意。
刚刚刺骨的寒风太过真实,现在的一切让他大脑乱成一团,解不开思绪。
他仿佛被束缚在一个温暖的牢笼中,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死后触感如此真实。
“小敬,醒醒。”
“不舒服吗”
熟悉温暖的声音仍在继续“小敬……”
是阿靖吗,他心道。一声声亲切的话语让他感到很安心,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心上人的脸。
但又害怕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突然,他猛地一激灵,睁开眼睛。爱人那张脸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眼前。
终于,压抑着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着,他抱紧爱人的脖子,心脏那里的疼痛感仍然是那么的强烈。梦里临死前的所有都是那样的真实。
“阿靖,阿靖啊。”
“做噩梦啦。”辛靖忙不迭得把人捞起来,帮爱人拭去眼泪:“梦都是假的,都是相反的,不哭了啊。”
辛敬:“我梦到我死了,你陪我躺在棺材里……我还梦到你,父亲,母亲,三弟他们都……”
他有些语无伦次,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辛靖不言,只是安抚着怀中的人。
突然房门被打开,辛笠带着年幼的辛弈站在门口。
笑着说:“二哥羞羞,这么大了做噩梦还要躲在大哥怀里哭鼻子。我三岁就不这样了。”
辛笠很是自豪,身边年幼的弟弟也呀呀学舌地说:“二哥羞羞”
辛敬怼人这块就没输过,抹了把眼泪,带着鼻音说:“是谁看见人家萧嫣,直接尿裤子了啊。”
这话说的辛笠想反驳又无法反驳,憋的脸和脖子通红,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是小弈要来我才不来着自讨没趣呢,辛笠嘟嘟囔囔的拉着辛弈关门走了。
“这性子,随了谁啊。”辛敬看着吃瘪的弟弟灰溜溜的离开,不禁有些好笑,拉着阿靖也嘟囔了一嘴。
阿靖也笑着不言,他回忆着小敬说的那些话,可他明知是梦,心里却酸处处的,难受极了。
他抱紧辛敬,突然心中的恍惚和离失感涌上心头。他的臂膀紧紧搂住心上人的腰,亲吻他的脖颈。
“小敬,小敬。”
辛敬笑着望着他,没有回答。只剩从容淡定的动作,辛敬反手抱辛靖的脖子。
辛靖心里爱人的离失感,让他有点呼吸困难。
辛敬一笑:“我心悦你,我欢喜。”语毕,辛敬第一次大胆的吻上兄长的嘴唇。疯狂张扬又肆意。
尽管发了疯的相拥,只让辛靖觉得爱人浑身上下冰凉,嘴唇更是凉的激人。
“小…敬。”
突然,一幕幕眼前闪过。
他与小敬一吻被父亲发现,一人去了山阴一人回了柔回。
北阳燕王二公子辛敬,洪兴五十年冬,冻死山阴。
在他最好的年华里。
那一声声“我是他的顶天柱”回荡在他的耳边。
北阳燕王三子辛笠,洪兴五十一年初冬,战死柔回。被剑盯住,一箭穿心。
燕王王妃幽禁深宫,诬陷,定罪,赐死。
燕王征战沙场,却再未归还。
一幕幕过完,辛敬依依不舍的松开辛靖,再未过多言语,战场上风沙呼啸而过,恍然清醒。
原来 他倒在血泊里,命不久矣,耳边风沙呼啸的声音与刚刚的温情让他患得患失
“小敬,小笠,父王,母妃……”
“小敬…来岁定要平平安安…”
“北阳辛家…”
话未说完,辛靖便永久躺在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上。与辛家满门英魂,世世代代,生驻疆,亡守国。
北阳燕王长子辛靖,洪兴五十四年春,战死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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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听人言 『北阳尽忠卫国,忠的黎民家国,不是庙堂蝼蚁。』
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