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无光的美术教室里，刺鼻的臭味蔓延，白牧的手覆盖在石膏像上，半红半黑的纸人们或是趴在石膏像的表面，或是贴在白牧的手腕上，周围是风吹过破碎窗户的鬼哭狼嚎。
李可触碰白牧裸露在外的脖颈，魂体触碰活人之躯会带来涌入灵魂的冰冷。李可碰不到白牧，于是以此提示白牧不要在此停留。
白牧关上麦克风，扭头询问。
白牧你说的那个奴役着鬼怪的人，是不是带走了这里的碎尸？
李可应该是他，他杀死了学校中剩余的老师，带走了已死的所有学生的尸体。
白牧他要那么多尸体做什么……为什么要杀老师？
李可我不知道……
李可但是我小叔后来来这里找过我，他好像知道原因。
白牧……等出去之后我会去问他的。
白牧让纸人们都扒在他的手腕或者肩膀上，又分了一只给李可，作为定位，以免走散。
白牧走吧，先去阶梯教室看看？
李可好。
阶梯教室就在美术教室不远的地方。
白牧使用暴力途径破坏门上的锁，李可先一步进去，让自己的阴气布满教室，直接将那个一边哭泣一边朝白牧奔来的厉鬼压制住。
当看到那个厉鬼的面容时，李可原本平淡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李可林玉？！
林玉学姐？
白牧你们认识？
白牧的纸人们还没飘到他的身边，李可和他就先认了亲。
李可认识，他姐姐和我是朋友。
李可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林玉，说。
李可你怎么就自杀了？
李可还有阿洛，她后来也自杀了，你们俩个到底在搞什么！
林玉闻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原本被压制的阴气又开始涌动。
林玉我、我，是班上的人逼的！
白牧你叫林玉？
白牧拿着手机，问。
林玉嗯……你是谁，为什么会和学姐一起？
白牧李可的小叔找我来学校帮忙，我又正好遇到了李可，就一起过来了。
李可放心，可以信任他。
林玉既然学姐这么说了……
见林玉放下警惕，白牧举起手机，让林玉可以看到手机里的画面。
那是好几年前的新闻，内容正是罗湖十九中学初二四班，一个叫林玉的少年因学习紧张、内心崩溃而半夜在学校阶梯教室内自杀。
这是他查找罗湖十九中学怪谈时一起查到的两个相关新闻之一，另一个是初二四班纵火案。
林玉我才不会因为学习而自杀，是他们乱编的！
林玉我家里人都知道我喜欢音乐，而且也支持我上高中之后当音乐生，所以我不会学习焦虑。
林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慢慢冷静下来。
他的眼角还挂着泪水，纤细的手指缓缓松开已经被捏皱了的裙摆。
裙摆……？
白牧这才注意到，站在李可身边的这个少年身上穿着的、蓝色的连衣裙。
好，他大概能猜到林玉的死因了。
总是有很多人认为与他人不同就是“异端”，就应该消除，所以当一个男生穿上漂亮的连衣裙之后，就成了被所有人针对的“异端”。
注意到白牧在盯着自己的裙子看后，林玉原本就苍白的脸好像又白了几分，缩到李可的身后。
林玉你也觉得我是变态吗？
白牧不啊，裙子很可爱，你穿挺漂亮的。
白牧只要不干违法的事，你穿什么衣服，谁都管不着，那是每个人都有的自由。
白牧说的是大实话，林玉个子不高，身材纤细，面部线条柔和，穿这种款式的连衣裙确实很好看。
林玉……谢谢，你是除姐姐和学姐外第一个夸我的人。
白牧是别人不懂欣赏。
也有可能是他们觉得好看，可又拉不下脸来夸你，很多有“异端论”这种想法的人都无法正常的正视自己的内心。
林玉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姐姐在女生宿舍里，我想去找她。
白牧可以啊，你的依托物在哪里？
林玉那边的吉他就是。
林玉指着放在阶梯教室最后方的吉他包，上面隐约有血腥味，可能有溅上过血，可是因为包是黑色的所以看不出来。
白牧走过去拿起那个吉他包，背在另一个肩膀上，差点压坏了一个趴在肩膀上的纸人。
然后又在林玉的讲述下了解到了他哭泣的完整的原因。
他穿裙子的事情被一个偶然在街上遇到他的同学曝光给班上的同学，为了不给正在准备升职的父亲添麻烦，他就被迫忍受了一个多月的校园欺凌。
当时她的姐姐正在外面参加长达三个月的集训。
一次学校活动的彩排就在这间阶梯教室里进行，一直彩排到了晚上快九点，保安已经走了，钥匙给了他们。
班上有人知道他怕黑，就联络其他同学一起，故意把他独自锁在了熄灯的教室里，黑暗包围了他。
在黑暗与恐惧的双重刺激下，他情绪崩溃，自杀了。
死后化作厉鬼，依托在自己的吉他上，每夜都会独自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排哭泣。
至于失踪的学生，那真的完全就是谣言了。
白牧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
梵泰恩这章之后要用电脑写，对头像什么的就不能现在这么讲究了
梵泰恩望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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