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入冬了,天空飘着鹅毛般飞絮的雪花,院子里的梧桐树枝上星星点点。
廖心雅穿着白色的棉袄背着书包出门了。
刚出了小院子,廖心雅被人喊住,她不耐烦地转过身,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陌生的阳光打量着,她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廖心雅摇了摇头转回身继续向学校走去。
踩着早课老师的点,在众学生的眼光注视下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倒头就睡。
睡梦中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衣袖,廖心雅不舒服地转到另一边去,扯袖子的动作还在继续。
廖心雅烦躁地直接拿起旁边的书往地上摔去,这才睁开眼怒气问道:“干什么?”
被怒视的女孩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吞吞吐吐道:“对不起,我就是想跟……跟你说,梁…梁晓菲准备喊人来堵你。”
“就这?”廖心雅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付夏,跟她也不熟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关你屁事啊。”
付夏脸垮下来,“就想提醒你小心点,别把人打进医院了。”说完付夏冷着脸转过身。
真是的,干嘛要跟她说这些。
要来就来呗。廖心雅对着付夏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趴下睡觉,反正老师也管不住她。
梁晓菲是谁,她都不认识。
……
“知道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
廖心雅身体无力地趴在地上,头被人踩着。她一出校门就被人围堵了,也不知道是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怨,喊了十几个人来教训她。
听到来人的问话,廖心雅眯着眼睛看向来人,也就看到一个高挺的下巴。
“你低下头,我跟你说。”廖心雅笑道,这一笑扯到嘴角的伤口,“嘶”了一声没说话。
问话的女孩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弯下了身子,看着廖心雅:“说吧。”
廖心雅微微露出牙齿。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梁晓菲,恐怕谁也想不到师生公认的好学生梁晓菲同学会买通人来围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吧。
好笑地笑出声,廖心雅艰难地抬起头向对方吐了一口水。
梁晓菲吓得跳起来,嫌恶地往廖心雅肚子踢了一脚,“疯子!你爸是疯子,你也是疯子,我看你妈就是被你们逼疯的吧。”
“对啊,我可是公认的疯子。呵呵呵,你能拿我怎样呢?”
廖心雅说着扭过头一口咬向踩着他头的人的脚裸。
“娘的!”那个人痛叫一声,抬起脚往对方头喘,“现在怎么弄?”
“外边有巡逻的民警,我们先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微弱的灯光把廖心雅的影子拉得细长,对方扶着墙,颤抖着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或许不能称之为家。
他们说的对,他们一家人都是疯子。廖明志是她爸,但她从未承认。
廖明志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人,在他的世界里,神明是天,他所有的行为都是遵循神明的旨意所做的,哪怕是要活生生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人,后来被迷信的丈夫和疯癫的女儿逼疯了,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里面待了两年就去世了。
廖心雅摸了摸手臂上被火烧的烙印,自嘲一笑。
“别装神弄鬼,我不信这些!”突然廖心雅眼神冷下来,她冷冰冰地看向墙角落。
少年歪了歪头,他从黑暗中走出来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廖心雅皱起眉头没有理会对方,拖着一身的伤慢吞吞地往前移动。
那个戴着帽子的少年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对方前进一段距离,他就跟前一步。
忍无可忍,廖心雅转过身就要开口大骂,一看身后无人,摸了摸鼻子准备继续搀扶着周边的东西向前走。
抬起头一看,对方就在她面前对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说着,对方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张让廖心雅眼熟的脸。
宴清笑了笑:“没想到还能遇到长大后的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廖心雅仔细看了看这张脸,她想起来了,这是当年用一百块钱向她买了一支玫瑰花的好人,只是对方比她印象中更年轻了。
再次见到不知道说什么,廖心雅想了想开口道:“我把钱退还给……您。”
说着就翻找自己的口袋,却发现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廖心雅尴尬道:“下次,我一定还……”
宴清打断她的话,“介意我去你家坐坐吗?”
廖心雅为难地低下头,她跟这位……暂且称为先生吧,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她不确定这人有什么目的,但她却从心底里又莫名地相信他。
最终,廖心雅狠狠地拒绝道:“下次吧,下次我把钱还您。”
宴清早知道对方的答案,他对廖心雅笑了笑,说了声:“下次见。”便消失在原地,哪怕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廖心雅的面前,廖心雅也不会相信世界上的鬼神论,只不过是迷惑人的小把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