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再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头了。
他心里奇怪,自己是死了?死了?还是死了?那个德神马社的神马刚是咋说的来着:是那什么?那什么?还是那什么?
想想自己当年毕业后做秘书,又无端替如今已经驾鹤西游了的领导念了三年的大专,加起来自己应该是本硕连读的硕士了(相当于MBA级的知识那个分子,比原子大多了);虽说前后的专业是风马牛,但毕竟又读了三年的应用化学,敌敌畏的功效自己当然清楚,并且不存在买假药的可能和机会,那可是当年从顺义的果园里无意顺来的!
那我还是死了?死了就死了吧,可是牛头马面呢?看看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和他边上的孟婆(孟姐姐),他忽地想起来一件事,马上问对方:“我死了吗?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男子一笑说:“边喝边谈吧,”然后把桌上的杯子倒满,自我介绍说:“我是神瑛侍者,这位您称为孟婆的是住在这个寺院的姐姐,叫罗玉珠,这里是金螺寺,至于你死没死个人觉得死就是生、生也是死,人生一世好比白驹过隙,很短的,您认为呢?”
“神瑛侍者?那是曹雪芹编的,假作真时真亦假~~~嘿嘿嘿~~~”
“您说的对,我曾经是曹沾,不过生死对于您好像已经不重要了,为了咱们的相识干杯。”
干杯咱们的宝贝疙瘩当然不怕,平常斤八的酒量是可以的,但毕竟戒酒已经半年多了~~~不想那么多了,反正喝了再说,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回味起来比平常的白牛二要滋润很多。
连干了三杯过后,郑明想起一件事来,对那神瑛侍者说:“曹兄,咱不说死活的事,你那个红楼梦可是四大名著之一的,如今可是被俺们后人给演绎的不像个人样了;可是我死也不明白,您干什么不成,偏偏做卖字先生?从古到今,这卖字先生大多没有好下场,不说后来的路遥和陈忠实,就是那个名流千古的司马迁不是也让刘彻给那什么了么?您写的这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真真的是恰如其份、入目七分啊!”
那神瑛侍者脸一红说:“咋的您还给涨了四分?”
“四分?十分也不少!”郑明忙不迭摇头说:“你老可是知不道,自打先生你那什么之后,你就是那红楼梦里最红的的了,神码脂批、张批、王批的等等等等,听说一个说相声的还批过;一直到现在,研究你的都是专家,什么红楼学者!估计他们的前世都是砖厂的苦力,嘿嘿~~~”
神瑛侍者喃喃回说:“解其味者十无其一了!”
郑明刚要回话,却感觉身旁有人碰他似的,扭头一看,面前还有一只杯子,跟他手里的景泰蓝酒杯不一样,是白色的圆口青色的图纹,但看见的却是一只没有肉只有骨头的手端着杯子与他碰了一下。郑明顺着酒杯看去,那酒杯朝着一个漂浮着的骷髅头移动过去,而那骷髅头赤果果的牙齿张开了把酒倒了进去,然后那拿着酒杯的骷髅手把酒杯放在了桌上。
这回郑明不但目瞪、而且口呆!
半天,咱们的宝贝疙瘩回过头来看神瑛侍者:哪里还有什么神瑛侍者?也是一副唐装上面漂浮着一个骷髅头!眨眼的功夫,身上的唐装也不见了,也是一副骷髅架子就坐在他的对面。
回头再看他身边,旗袍上面也是骷髅头!还有下面的骨头架子~~~
咱们的宝贝疙瘩感觉有点冷,低下头冷静了一下,拿起酒杯来说:“不管你们是人是鬼,认识就是缘分,也许我已经是鬼了。来,再干一杯。”
说罢郑明自己倒满了酒,然后站起身来敬身边的人,抬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骷髅?一个慈眉善目的白发老者正笑眯眯地看他。
郑明回头又看,却见那个风度翩翩的神瑛侍者也站起来,那圆润丰满的孟婆(孟姐姐)正在给他倒酒。
咱们的宝贝疙瘩使劲眨了眨眼睛,他感觉重影的毛病消失了?怪!
又喝了一杯酒,郑明索性放开了,对神瑛侍者问说:“曹兄,你说解味者十无其一?”
曹沾一笑应道:“然也。”
“不一定吧?”
“请讲。”
“咱先不论你那诗的平上去入,那四门功课不但现代难解,还有黄色的嫌疑;况且现代这古诗词太难写,也没有办法,唐诗到宋就是词最那什么了吧?再到蒙古的大元朝只能以曲见长了是吧?可到了明清就只好写小说了,所以呢请曹兄咱别以平仄论短长好不?”
“愿闻其详。”
“那好吧,在下当年有感您的大作,顺嘴也写了几句,工整不工整的不敢说,就算打油诗吧,请听:
荒唐言里煮荒唐
辛酸泪中熬心酸
煎炒烹炸公自论
五味酸甜苦辣咸
曹沾那里正呆愣,郑明身旁的老者却大声喊了一句:“好!”
咱们的宝贝疙瘩一回头,却见一骷髅还是在自己面前飘着。再细看好像里面还装着白色的脑子,眼睛就在眼眶里,一条条粗粗细细暗红色的管道盘根错节~不对,又来了!好像还更清晰了,腮帮子上还有红色儿的肉,不对。外面还有皮包着~~~
这尼玛彩超?没这么真亮啊!一边一条不断鼓动着的如筷子般粗细的红管子,那肯定是那个动脉血——啊管,有两条像是筋?还有后边中间的不会是颈椎吧?
郑明闭上眼睛拿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嗯?透过眼皮,他清晰地看见一只手的骨骼正捂在自己的脸上——哦勒个切~~~
啊~~~~~~
咱们的宝贝疙瘩赶忙松开双手,茫茫然、呆愣愣的手足无措!
张开眼一看,慈祥的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哪里还有什么骷髅?
回过头去瞧,那神瑛侍者也看他,那意思郑明明白,赶忙回了一句说:“对不起,我刚刚眼花了。”说完了赶忙喝了一杯酒。
一旁的孟婆(孟姐姐)暗暗一笑,从边上拿起一只瓷水杯来,又拿起来那只玉瓶,给郑明倒了满满的一杯水递过来。
郑明接过水杯张开嘴咕嘟咕嘟扬脖都喝了进去,随手擦了擦嘴,自己平静了片刻,感觉好多了。再一次斗胆睁开眼睛看老者,除了衣服自己感觉别扭之外没什么奇怪的,又回头看那神瑛侍者,心说你个清朝的怎么穿这么现代的唐装,而且设计还挺新潮的,穿越~~~
一边惊奇自己一边心内暗想:不论死活,这眼睛可是没有那么难受了,脑袋也不胀痛了,管他穿越还是做鬼,反正自己也管不了。所以,佛曰:改变不了世界,不妨改变自己;明曰:改变不了自己,那就把眼睛闭上。
这小子自己也够奇葩的,死都不怕,却怕痛!
哎,对了,还没问这神瑛侍者是干什么的呢?
“对了曹兄,你的职业是做什么?”怕对方不明白又说;“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你的职业?”
“我是灵玉的侍者,那个曹沾不过是一次自我的证明罢了。”
自我的证明?那不是他特异喜欢的丽芬姐姐和那个神马云唱过的一首什么歌~~~可如今丽芬姐姐离开央视以后已然不知道哪里去鸟,可是人家神马云却爆发的的不像个人样,如今正满世界里漂移。看来赢在中国这百鸡宴比座山雕他老人家的百鸡宴那什么多了!
“哎我说哥们,你也现过眼~~~啊不不,现在叫路演。”
“现眼咋的?路演不也是现眼么?”
郑明寻思了一回心思也对,不论是现眼的还是路演的,反正都是现场演出,绝不假唱、全凭白话。
恍然之后,却还是不太清楚,但自知这滑梯有点不伦不类,沉吟了片刻,抬眼问他身旁的孟婆(孟姐姐):“姐姐叫罗玉珠,那你做什么工作?这寺院里做生意还是修行?”
罗玉珠笑笑也不回答,把拿在手里的玉瓶递给他说:“这玉瓶是先生送我的,送你吧,里面装着灵泉水,渴了就喝灵泉水,很管用的。”
郑明接过来那只玉瓶,感觉并不很大,可是凉凉的却很舒坦。不过心里却奇怪,这玉瓶里的水怎么这么多?拿起杯子自己又狠狠倒了满满一杯,放下玉瓶又拿起来看,还是满的!心说死了真好,虽说见了许多不该见的,但是起码喝了这孟婆汤(打嘴!孟姐姐!),也没忘了自己是谁,看来这阴间也与时俱进的不像个人样了,那十八层地狱大概齐也是唬人的。这不,连牛头马面的面也没见着,只是多了一个老头。
哎,对了,老人家您贵姓?那什么您在这地~~~啊府里面做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