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龇牙咧嘴的感受着被龙族大殿下治伤的荣幸,就是这荣幸,挺疼的。也就是这个时候,无道发现了雨蝶包袱里的东西,这是属于那个巫女的,登时一惊:“你怎么会有她的东西?!”
雨蝶一懵,看了看包袱里的东西,目光转向了无道。经过一番沟通,无道得知了这只小蝴蝶算是那个巫女的朋友,而雨蝶则是得知了无道就是慕莲正在追杀的那个男人。
所以我是该给恩人通风报信还是瞒着恩人呢?雨蝶看了看无道,又想了想慕莲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两厢纠结。
但是无论如何,慕莲都一定会来找她的东西,而无道并不想和这个巫女纠缠,好在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索性跑了。
再一想,问天肯定是不可能回南越的,毕竟白玉堂那个杀神这么多年几乎就待在南越了,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去南越躲躲,起码别再碰见他那个愚蠢的弟弟了。
白玉堂手中刀刃化去,他一步步走在南越的郊外密林中,只觉得这二十年比从前千年万年都要长,羽睫垂着,遮住了漂亮的桃花眼。林中的动静瞒不过他的耳朵,他抬起头,修长的手一握。就在距此地数里的地方,胡姬突然感觉四面八方的压力骤增,压的她要喘不过气来了,也顾不上魅惑卫将军杀死荣狄了,她趴伏在地上,急促的呼吸着,身形幻作白光若隐若现,最后定格成一直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哀哀的叫着,向不知哪里来的大神祈求生路。
白玉堂却不管那许多,这胡姬搅天搅地想要掌权做魔界女王,虽说因为忌惮于他还没杀过人,但小惩大诫是有必要的。冷白的手改握为抓,直接抓走了胡姬大半修为和灵气,至少在百年之内,这只小狐狸就只能是小狐狸了。
解决掉胡姬,白玉堂身影消失在原地。而此时鬼母洞中情况一片混乱,问天拼了命想救出丁瑶,群妖在其中浑水摸鱼想劫走仙乐的身体,鬼母所驱使的魂魄抵挡着靠近祭台的人。而荣狄和魔音倒不是不想让师姐醒过来,但是……魔音看着猖狂又嚣张的鬼母,眼色微沉,手上的琴声呜咽,越发急促。就算是死,女娲后人也是忍不了被这种玩意儿操控的耻辱!
其实真要说,这里只有鬼母手下的魂魄是真的想让仙乐复活,奈何其他几方彼此之间先打了起来,让洞中的情势越发混乱。但有一个人是始终置身事外的,他没有看其他任何一个人,桃花眼紧紧的盯着那具纯洁安静的神躯。丁瑶的三魂七魄几乎要被牵扯出来,但如泣如诉的琴音极力拉扯着她的意识,最终,魔音还是以腾蛇数万年的修为略略胜过了鬼母一筹。
丁瑶意识复苏,灵魂被左右拉扯的痛楚和虚弱让她有气无力的从唇齿中溢出一声尖叫。
但是……众人将目光移向仙乐,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白矖仙乐,苏醒了。她缓缓起身,飞下祭台,华丽的裙摆拖在青黑石砖上,鬼母狂喜的呼喊,以为这位神真的成了她的傀儡,居高临下的命令:“杀了他们!”
从死亡的阴影中归来耗费的心力和鬼母的咒语让仙乐意识尚且有些混沌,但是听见了鬼母的命令,一股怒气与不满几乎是下意识升了起来。
她是谁?她怎么敢命令我?
她的意识略微清醒了些,想明白了现在的状况,被羞辱的愤怒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她看向笑的猖狂又狰狞的鬼母,声音冰凉却悦耳,宛若潺潺冰泉:“我堂堂女娲后裔,岂是你能掌控的?”
她聚起灵气,白皙修长的手掌隔空吸走了鬼母的生机,袍袖一挥直接将鬼母剩下的骨头都打散了。
她看向了问天,询问:“他呢?”
问天头皮发麻,一时间觉得自己就该躲得远远的,不用想都知道仙乐问的谁,但是那位说了要把他剁成鱼生,躲都来不及怎么敢去窥探他在哪儿。
众人的视线突然略微的偏移了,从仙乐身上转到了她身后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白衣青年身上。
仙乐若有所觉,转头看去,就看见了人神,二十年对一个永生的神并不算什么,他的容颜依旧俊美到夺去天地辉光。他看着仙乐,也不说话。
白玉堂一出现,问天立时拽着丁瑶就想跑,却被他灵力化网,捕了回来。
“跑什么?”白衣青年站在祭台之上,从怔愣中回过神,漫不经心的垂眼望去“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感情说要把他片成鱼生的不是您这位大神?问天腹议,但面上却闭紧了嘴,什么也不说,警惕的把丁瑶拽着,保护的意味很明显。
仙乐也看着问天,微微拧眉,觉得龙族这个小崽子实在是奇怪,而且……她把目光移到丁瑶身上,这个凡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有点熟悉,但又很陌生。
白玉堂笑了一声,满满的讽刺意味:“放心,我可不是那鬼母,好歹也是人族,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征求她的同意。”
问天无法,只能带着丁瑶随着荣狄和魔音回了南越。
仙乐一推开寝殿的门,就觉得寝殿内多了什么,她把视线定在那个香炉上,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白玉堂手掌轻抬,一股袅袅轻烟徐徐升了起来,一股很淡但很勾人的香气包裹了仙乐,白矖此时竟感觉有些微醺,她用纤长手指按住太阳穴,踉跄着走了两步,就被白玉堂扶住了,俊美容颜上有些自责:“是我不好,忘了你刚刚苏醒身体虚弱,受不得朱雀的灵骨滋养。”
仙乐靠着他,清凌凌的双眼有些朦胧,梦呓般的询问:“你把朱雀灵骨抽出来给我做香?”
白玉堂颔首:“你没了魂魄,暂时就用这种香养着。”
仙乐还能说什么,时幽冥本就是棒槌中的棒槌,二十年前的背刺已经耗尽了白矖对他所有的怜悯,难不成还要可怜他叫恋人的心意落空?
仙乐只觉得这香好闻极了,她咕哝一声,抵挡不住的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白玉堂将她放在床榻上,并未马上离去,而是揭开了香炉盖,右手中一把尖刀逐渐成型,他握住刀刃,用力一拉,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纹路滴滴答答滴入香炉。
单单是朱雀的灵骨做香只能勉强让天生神兽白矖活着,人神的血才是真的让仙乐觉得好闻又舒适的睡了过去的成分。
白玉堂左手的伤口飞速愈合,他用未曾沾血轻轻拨了拨仙乐的发丝,平素端庄的大祭司下意识的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掌,惹得他轻笑出声,桃花目流光溢彩,刹那间天地无色。
丁瑶和问天忐忑不安的在人神殿中等待着白玉堂,丁瑶忍不住询问问天:“那个男人是谁啊?”
问天面容凝重,闻言看了她一眼:“人身之神白玉堂,怎么,你连他都没听说过啊?”
根本不必询问他们是什么关系,丁瑶一听,更焦灼了,但勉强还按捺得住。当她看着白玉堂一步步从殿门走进来的时候,直面他极具压迫性的气势,心里防线才是差点崩了。
白玉堂瞟了一眼丁瑶,问天立马挡在丁瑶面前,面对白玉堂平淡的眼神,多年来积攒的畏惧让他满头大汗,但还是僵直的挡在丁瑶面前。
白玉堂也懒得吓他们,干脆利落直切主题:“我想借她的魂魄给仙乐织魂。”
两个人面面相觑,略微放松了一点儿,丁瑶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那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白玉堂斜靠在座位上,闻言看了她一眼:“你会比常人老的快,别人一年你三载。”
丁瑶一口气还没提起来就听见白玉堂补充:“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养魂的药草,足够你滋养魂魄,之后你会长命百岁青春难老。”他顿了顿,淡淡的补充:“如果你愿意的话,无论织魂成功与否,我都会赠你一缕气运,保证你和你身边的人平安喜乐。”
“我并非要强迫你,我是在请求你。”
谢礼都备好了,还有拒绝的空间吗?丁瑶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