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离沨是被晨曦恍醒的,回想起昨天的事,他暗笑自己的自不量力,就算杀了萧王又怎样?自己照样会落到他人的手中。那萧王似乎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不如就先听命于他等到能联系到瑶国人再想办法。
他刚想翻身坐起,一个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别乱动!金丝与你的经脉融合需要时间。”
乐离沨扭头一看萧王高亦恒正坐在房间内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喝茶。乐离沨冷笑一声闭上眼不去看他。
“你也不用太急,再等三个时辰就可以了。”
“萧王殿下,何必这么费心呢?直接废了我的武功不就好了。”
“不费心,有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何必要选最坏的一种?”
高亦恒放下茶启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托着下巴像欣赏一件物品一样欣赏着乐离沨。
“那丫头说的没错,果真生得好看。”
乐离沨生得面白如玉,发如黑墨,白齿薄唇,高挺的鼻梁让整张脸显得更加清瘦立体,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中却尽是无情。
乐离沨对他的评价有些不快,但并不打算理他,只是闭口不言。
“不过比本王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说完,高亦恒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让乐离沨越发觉得他无耻,他说。
“萧王殿下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时间还长,我不急。”
说着,他端着他的茶杯走出了房间。
乐离沨苦笑了一声,看向手腕处的纱布,他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剑气指苍茫的大将军了,一场黄沙吹尽了他的少年狂。
他刚一动,全身就疼得发颤,不过他还是咬牙将胳膊抬起,费力地扯开纱布,把结疤的伤口伸到嘴边用力撕咬开。血液顺着胳膊向下流,他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豆大的汗滴从额头上滑落。
他扒开皮肉,看见了里面正与经脉融合的金丝。他心一横用手拽住金丝,生生的拔了出来,与金丝融合的经脉寸寸尽断连着被拽了出来。
“还有一件……你在干什么!”
刚离开的高亦恒又折返回来,他想起了一件事,想回来和乐离沨说,却看到了他拔金丝的场景。
“你疯了!你这样会杀了你自己的!知道吗!”
高亦恒慌忙扑上去夺下他手中的金丝又帮他止血,高亦恒探了一下他的脉确认没有大问题之后黑着脸说。
“你就这么想死?”
乐离沨闭上眼不去回答。
“好!很好!我偏不让你死!”
说着,他抓起了乐离沨的手腕,从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又把金丝塞了进去,乐离沨想挣扎,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金丝再次进入他的骨肉里。不过这次他的身体却麻木了,但感觉不到疼了!意识也开始不清晰,在彻底没有知觉前,他听到了一句话。
“记住你的身份,你没有权利决定生死!”
高亦恒坐在亭子下面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又怎么了?”
上官瑛儿走过来问道。
“他把金丝拽出来了。”
“啊!那……”
“我又给他塞回去了,还好没有完全融合,不然就没救了。”
“你又给他塞回去,那他心里打击多大呀!”
“不塞回去他就得死了!金丝已经与他融合一半了,拽出来全身的经脉少了一半还怎么活?塞回去还能再长。”
上官瑛儿想想也是,但两次与静脉融合人怎么受得了?
高亦恒看出了她的担忧对她说。
“放心,我做了点手脚,又下了点迷药,不会疼的,睡一觉就好了。”
上官瑛儿推了推高亦恒说。
“想不到你还有点人性啊!”
“切!要不是怕他出了什么事,坏了我的计划,我才不会这么好心呢!”
“唉,不过他这个人还真是可悲呢!”
听着上官瑛儿的话,高亦恒默然了,他是知道乐离沨的威名的――将军令,枭鹰振川岳,万马破江陵,倚剑擎烽火,汹峰峨,灼天麟,定江山曰平祥。
“呵!如果没有他,那瑶国不知道被灭了多少回了。这是那瑶帝是个没骨气的。”
“所以你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高亦恒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他是个软硬不吃的,现在可能还在想着如何逃离之后杀了我。”
“那你要怎么办?”
高亦恒站起来望向亭外说。
“让他无法不忠于我。”
上官瑛儿沉眼思考了一会。
“下蛊?”
“那东西折命,我不爱用。”
“唉,算了,不和你在这打这闷葫芦!”
上官瑛儿摆了摆手,起身跑出府外,高亦恒笑着说。
“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将来如何做谷主啊!”
高亦恒刚要回房,就听到有人来报。
“南阳王张墨涵到。”
“知道了,备酒迎客!”
正说着,张墨涵就摇摇摆摆的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王朔。高亦恒笑着迎了上去。
“南阳王近来不错呀,连焱国王子都成了你的小跟班!”
“什么小跟班!本王不过找个人做向导!”
王朔傲娇的仰起头发出不满之音,张墨涵眼中带着笑看着高亦恒又转身对王朔说。
“你去萧王殿下的水榭画楼去钓鱼,那里有一条金鲤鱼,可以许愿哦!”
“真的?”
王朔看着张墨涵眼中泛着光。
“是的,刘叔,你带他去吧!”
高亦恒强忍着笑,招呼总管刘叔来把他带走。看着已经走远的王朔,高亦恒说。
“虽然我不记得有什么金鲤鱼鱼,但我想你应该想说什么。”
“不急!”
说着就在萧王王府四处转悠,是不是还评论两句。
“院角秋千霁云碎,栏上香蓼暗生蕊。花事未了掩朱扉,浮生易老清风随!你这院子是越来越不错啊!”
“你也越来越爱搞这些诗词了,院子是不错,但这酒又有几人相陪呢?”
“那就喝两杯吧。”
两个人在亭下微酌之后也该谈谈正事了。
张墨涵放下酒杯率先打开了话局。
“你把平祥将军要回去,肯定不是你在殿上说的原因吧。”
高亦恒没有抬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自有我的用处。”
“你真的要走那一步吗?”
“如果我要与他反目成仇,你站在哪一边?我还是太子?”
张墨涵笑了笑说。
“你懂我的,我这人只想过点安逸的生活,权威之争我不喜参与。”
“所以你是来劝我的吗?”
“你的意欲谋反之心苍帝肯定看出来了,我只怕你夭折于此。”
“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吧,抓不住把柄,他不敢杀我!还有你安逸的生活也不会长久的,你迟早要做出选择。”
张墨涵沉下眼说。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不过你要想与太子抗衡,光是靠着紫鸢谷的力量还不够,你要拿下玄灵阁。”
“这个我在打听。”
“算了,我也不多问,你总有你的万全之策。”
说着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了一眼后,继续举杯对饮。
“张墨涵!你耍我!池塘里面根本没有金鲤鱼!”
王朔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质问张墨涵,张墨涵笑着说。
“哪有那么容易?不如我们明天再来?”
“真的?”
张墨涵向王硕朔点点头,再起身对高亦恒说。
“我酒量不胜,不能陪你长饮,先告辞了。”
高亦恒一人也无心喝酒,起身回房换了身便服后也出府了。
高亦恒走在街上,除了繁华与热闹之外四周暗藏着眼睛,高亦恒自然也发现了,他一转身,走进了一家客房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只有一位穿着齐胸襦裙的娇小女子走了出来。她上了一辆马车,往北到了玄灵阁,进到阁内她向侍者出师了一块令牌,那位侍者带着她到了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内,这房间里摆放着各种珍奇古籍与药品。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