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惊流水潺潺,海棠落清风段段。
三月二十三,一侯海棠,二候梨花,三候木兰。
雨是稠绵的,含着润青,滴在薄的衣衫上,洇湿成半块雾气,提作故里的春酲。湖水清浅,再过段日子,悄要密密的攀上草岸,撑花乘水,衬上青绿的裳。
海棠花不眠,点在夜色里。倘若醒在天明间,兴许可得几只照夜清,剪两枝新绽的垂丝。
此消彼长,晨色失了霜露,落成雾气弥在濛珠里,攒一弯清缱。
“我带了粘雀子嘴。”贺绥将串子搁在院里,凑了近去搭沈昫的手,有些凉,沾了水粒。雨絮扬扬,染得指尖都是湿的,惹得他发笑。
“好生冷。”
“不准你笑。”
沈昫盯着他的双眸,抿唇往他掌心划一点凉。
“我教你画罢。你瞧,生的多艳。”
“好招展,较西府海棠漂亮。”
贺绥抬了纸砚置在案上,环着他的腰身,抬腕引墨笔提开,晕成垂丝的枝条。沈昫的手腕很细,因受力不均的下笔打颤,让花丝伸出一角墨色。贺绥挨得近,气腔叹在喉中,打在沈昫的肩胛,替其收笔点成两只蛱蝶。
“会了么?”
“......”这才发觉贺绥的掌心已经贴上腰肢摩挲,恼的瞧他,满目是幅无辜模样,甚至敛得几分溺。
“别贴在肩上,你是小狸猫么?”要喘不过来了,抱着还乱动什么。
“想什么呢,细些看。”贺绥覆上他的后颈,细密的吻点在肌肤,耳根是绯的。
意下虽是画丹青,水墨都到了唇边吻抚。
沈昫揪了揪他的衣角,垂眼扫他。“莫是来闹我的。”
贺绥拔开青丝,沿着额角落吻,小指勾上他的指尖轻摇缓语。
“未曾。”
他自顾自的在案上落下最后一笔,水痕落在花苞间,枝叶伸展。丹青失色,海棠入眸,是一湘朝春。云间听雨落,画棠念晓春,花风入耳。贺绥俯身揽着沈昫,十指相扣,隐在衣角下。
“不冷了。”
无人听见言语,只有早开的垂丝知道他们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by白云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