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春门上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站在入口处的甲士中间当然有徐天寿的身影,魁梧的身材,合身的制服,足以展示护卫君王的内禁卫军官的风采。
徐天寿的父亲看小时候的徐天寿在射箭方面有天分,就着重培养他习武,不但传授箭术,还亲手教他枪术和马球。
徐天寿在木箭、飞箭、铁箭等比赛中都曾拿过第一,和同辈比武也是胜多输少。
徐天寿不止习武天赋高,本就是中原出身的徐家天然就有读书的优势,他成年时参加并通过了式年试(朝鲜时代每三年举行一次的科考)时,徐天寿老父亲就得了中风,老人家还能坚持着坐起来接受儿子的大礼。
而后不久,徐天寿就坐了内禁卫的军官,而他的父亲随后没几个月就离开了人世。
徐父生前有两个愿望,一个是盼望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成婚,给徐家诞下香火;另一个愿望就是徐天寿能成为一名武官,最好能是大明的武官,不成的话,退而求其次,在藩属国做个武官也行。
老人家当了半辈子的兵,在故国的最高成就也只是个军头,显赫门楣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如今想来,徐天寿怕是无妨完成老父亲的遗愿了,不但没留下子嗣,还得隐姓埋名。
当然,徐天寿绝不会一直如此的,他不但要摆脱命运,还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从事官与徐家是世交,一定程度上也属于长辈,得知了徐天寿的作为,今天上值就寻到了他:“作为武官,作为徐家的长子长孙,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难道你就这样离开吗?”
徐天寿心中暗自盘算,表面却也对答如流:“我这也是为了尽到责任和义务,为了家族着想,毕竟哪件事终归是个隐患。”
从事官赌气道:“那又能怎样呢?我们两班同气连枝,终归会护着你的。”
徐天寿可不像把命运寄托在别人的手里,况且人走茶凉,官场上都讲一个利益:“留一条命罢了,门楣荣誉也都做了云烟,还不如早早的离开,寻一处地方静待时机,韬光养晦的好。”
说到这里从事官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叹息:“这世道,唉,两班和百姓都苦啊。”
两人正说着话,宫苑里传来了呵斥声,是王的声音,好像是在呵斥元子。
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朝鲜的王虽然不像明国的君主那样具有权势,可在这宫墙里却是生杀予夺的至高者。
上位者很寻常的一次情绪宣泄,对于下位者来说都是一场动荡。
内命妇们行色匆匆,刚入宫的小宫女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显得乱哄哄的,也没人有功夫和闲心来管一管。
两个小宫女冒冒失失的跑过来找东找西的,神色惶急,其中一个还抹着眼泪。
“明伊,不用担心,有我帮你找,总能找到的。”身高稍高些的小宫女拉着另一个小宫女的手安慰着。
叫做明伊的小宫女抽泣着:“娘亲亲手给我绣的香包,第一天就给弄丢了,白荣,我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