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皓月当空,月光洒在灯红酒绿的街上是温柔的,可落在四下无人的郊区墓区里就是渗人的。
月光洒在贺峻霖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添一抹苍白,他单膝跪地认真严肃地擦拭面前这块用金漆刻字黑色为底的碑。
贺念挽看着眼前这个一丝不苟,举手投足都和这荒芜的坟地格格不入的男人,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只是在这寒冬腊月的冷风中,已经吹了三十多分钟的她心中也不由暗骂一句:每次都大半夜扫墓,不知道到底是比较方便死者在坟头收钱,还是比较方便活人早点去极乐世界挣钱。
半夜不睡觉跑自己坟头蹦迪的鬼能是什么好鬼!
贺峻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裹成粽子却还冻的瑟瑟发抖的贺念挽,忍不住开口道:
贺峻霖你要是冷就把羽绒服的帽子扣上,着了凉你天天喝的那些中药不就白喝了。
贺念挽已经冻的有些发红的脸僵硬地挤出两个梨涡,又故作懂事说:
贺念挽没事的哥,戴着帽子爸妈容易看不清我,一年来看他们一次,还不得让他们好好看个够。
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的自嘲了一下。
午夜钟声响起,已经是新的一天了,不过兄妹俩并无困意,毕竟黑夜的墓地并不是太合适的打瞌睡的地方。
贺峻霖起身摸了摸贺念挽冰凉的脸,他的手也在寒风中冻了半天,此刻并不比她的脸暖和到哪去。
贺念挽借着月光只能看清一半他的脸,他并非是传统意义上浓眉大眼的帅哥,但长长睫毛下一双长长的桃花眼加上干净利落的轮廓,组合在一起就呈现出一种天生就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贺念挽喜欢她哥这样捧着她的脸,她的脸型生的很好是标准的小鹅蛋脸,脸颊两侧微微婴儿肥和一挤就会出现的小梨涡在这样的状态下显得她尤为可爱。
可爱这个词她平常是不大喜欢的,但无奈他哥这个直男很明显很吃这套,她倒也愿意配合他哥这点审美偏好。
昏暗的环境下难以分辨看清彼此细微的表情,半晌,月光下这个清冷面庞上的薄唇上下一动,只是生涩的吐出了四个字:
贺峻霖生日快乐。
低沉的嗓音在这冷风中显得有些刺耳,贺念挽伸出一直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手拨开她脸上刚刚有一些温度的手掌,缓缓说到:
贺念挽忌日快乐。
贺峻霖骨节分明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他显得有些进退两难,倏然抓起贺念挽身后背着的羽绒服帽子一把扣在了她头上,又不由分说的把拉链拉到了最上面。
羽绒服是绿色的,很厚很大,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长的款式,里面填充的是保暖性最高质量最好的白鸭绒,帽子外还有一圈兔毛。
由于本身帽子就大再加上这圈兔毛,基本带上帽子又把衣服领子拉到顶的贺念挽只剩个鼻子漏在外面。
贺念挽心想算你有最后一点良知,知道给我留两个鼻孔出气!
然后贺峻霖就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加棉口罩把这最后一点漏网之鱼糊上。
贺念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