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该喝药了。”凤烟染端着一碗药,给老鸨灌了下去。“谢。。谢。。”老鸨望着凤烟染,口中道着谢,眼神里却全是惊恐。
凤烟染见老鸨这般不识相,还得要她亲自喂她。还跟她说什么谢谢?简直可笑。便轻轻将手中空荡荡的瓷碗,摔碎。
冷冷看着她,冷声道:“良药苦口,妈妈你以后,得乖乖地~喝下它~病才会好。”老鸨苦笑着,并不作答。她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良药,
而是苗疆蛊毒。她被不知不觉下毒已有三年了,到如今蛊毒已浸遍她的全身。当她发现被下毒时,为时已晚,全家人的性命又掌握在她手上,她不得不任由凤烟染摆布。
想到这,老鸨悔不当初,绝望地闭上了眼。凤烟染命人将瓷碗一把火,烧毁。关上门,便走了。。。她一丁点也不担心有人会来救她,因老鸨她如今没多少时日了。
这夜,还未过戌时。老鸨就走了,走的很不安详。七窍都流着黑血,像是受尽苦痛活活疼死的。
凤烟染特地拖了数月,等她尸首发臭,严重腐烂后才举办葬礼。葬礼举办的很简朴,花圈是捡别人不要的,纸钱也是捡的。至于棺夫,只请了两个,就连奏乐的人都一个都没。更别提棺材了,
棺材是由朽木做成的。
凤烟染原本觉得老鸨她不配,不想买棺材。只想用个破席子,随便卷一下。但碍于全院的面子,还是给她买了个最差的棺材。
就是给她体面,也是给全院的姑娘一个体面。
葬礼举办当天,街上的百姓们人来人往,有不少站在两旁驻足观望的妇人,偷摸地小声指指点点道:“怡红院怎么这般穷苦?棺材那般破,连个奏乐的人都没。”
有不少平时出尽风头的乐伎,觉得脸上无光,丢人至极拿着手帕遮羞。也有不少平日受尽老鸨刁难,觉得如今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内心对凤烟染感激不尽。
凤烟染寻借口未参加她的葬礼,站在楼台上淡漠地看着这一切。有这么一瞬间,她觉得一切都释然了,可又怎么都放不下。
她从骨子里疼恨,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想回的家,回不了。想忘的人,忘不掉。
怡红院这个金丝雀笼,既成就了她,也毁了她。那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她,不见了,彻底不见了。她如今,卑微到尘埃里,再也骄傲不起来。
葬礼结束后,她仍然当她的花魁娘子,接手了整个怡红院。
为了让全院的姑娘,往后不再以色示人。。。她拆了害人不浅的黑屋子,整改了院中的规矩,还给院子重新取了个别名:牡丹亭。
创立乐坊舞楼,让姑娘们在此练习。从此牡丹亭的姑娘只卖艺,不卖身。遇到难缠的客人,直接丢出去。虽然牡丹亭如今的钱财收入,比不上往昔。但姑娘们都相互的很融洽,常常斗艺比舞。
半年后,牡丹亭渐渐成为帝都一道亮丽的风景,不少文人墨客到此打卡,以诗会友。帝都诗人李年有幸见到罂粟,为她作了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寻。”此诗一传十,十传百。大街小巷都知此诗,有不少纨绔子弟寻诗到此,投掷千金,只为一睹罂粟姑娘倾国倾城的芳容。世人都以见到罂粟为荣,为傲。可有幸能见到她的人,却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