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韬这个人,真就是老天派来折腾他的猴子吧。
疾驰在空旷快速路上的蒋文涵满脸木然地想。
木然的也不止是脸,毕竟面无表情也算是他的常规状态。主要是脑子木,谁凌晨三点被紧急call醒还要破译那人嘟嘟囔囔毫无头绪的外星语言时头脑能是清醒的。
就,没辙。
从认识谢锐韬,蒋文涵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两个字。没。辙。
没辙的是认识时那人明明在舞台上张牙舞爪(虚张声势)如初生小兽,没想到下了台能每天换着花样黏糊折磨一刻不停人形挂件堪比马路上一见到抓娃娃机就激动星星眼的少女,一天能问八百遍“Gali你喜欢我吗”“Gali你给我唱个爱你好吗”——打眼了,这就是打眼了吧。
更没辙的是,他蒋文涵就是拿这样的谢锐韬没辙啊。
这个时候还没歇业的店,满街也就是那么几家。金碧辉煌的灯光,在空荡的将明未明的天色中明亮得格外梦幻,毫无真实感。
老远就能看见谢锐韬挂在人家身上,傻呵呵地笑。
车位倒是有的是。
蒋文涵叹口气,给了一脚油,车子直接开到那人眼前,急刹。
谢锐韬吓醒了一半,这车几乎是蹭着他头发丝儿挤过来的程度。定睛一看,诶,怎么有点眼熟。
喝多了反应迟钝,第一反应倒是没像其他人一样立刻口吐芬芳,手搭着凉棚往车里探探。
“诶诶,别瞎说啊,别瞎说,他接我来了,”马上咧开嘴比刚才更加白痴地傻笑,“不许说了啊,他接我来了。”
蒋文涵木着脸下车,冲几个人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TT你对象是不是不太高兴?”有人在为他担心。
“不是不是不是对象不能说对象……朋友朋友是朋友,”谢锐韬摆着手,嗓门可豁亮,“没有啊!你看他,他一看就是特别开心啊,他每天都是这么开心的,你看啊,他一笑多可爱。”
“……行,行行。”确定这回去不会家暴吗。
蒋文涵木着脸把那傻乎乎的醉猴子捞过来,挂在自己肩上。赶紧走,要是放任他扯着嗓子再多闹唤两句,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还是幸亏把车就停在了跟前儿,要不然以谢锐韬的实力,上不车就得被他扒光。
蒋文涵一脚油门,先离开那帮人好奇的灼灼目光再说。
他不像谢锐韬那么擅长应对那么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关系。
“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啊?我怎么会醉呢。就他们那样的,再喝两轮我也都可以。怎么样?我把事儿给谈下来了呀。”
“是,你厉害。”
“是吧?你表扬我啦?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
蒋文涵往副驾驶一边瞥了一眼,“确实挺厉害的。”
这一眼什么都没瞥着。这家伙把靠背放了下去,完美地离开了他的(安全)视线范围。
他以前一直觉得他只能应对谢锐韬。但每到这种时候,却总也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所熟悉、自以为很了解的谢锐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