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您这是......”
办事员小心翼翼地看着张海蛾—海羽的外号,为了配合海盐和海虾—收拾行装。
张海蛾淡淡地回答他:“去马六甲,你就不必关心了。”
办事员急了:“您是参谋军官,又不是外派特务!”
张海蛾瞪了他一眼:“我的事不归你管,而且参谋不止我一个。”
办事员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他在门外回头,脸色阴沉了下来:“南洋海事衙门的机密人员,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他认为这个女人虽然聪明,却还是天真,天真到认为自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个老督办带着几个人闯进张海蛾的屋子时,却发现窗户大开着,行李箱她也没有带走,此人就这样消失了。
老督办知道现在下去追已经没用了,而且她应该已经换过脸了,这时候找她就是大海捞针。他打开行李箱,发现里面只有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个圈。
他的脑袋“嗡”的一声,看来,这婆娘是去玩命的。
张海蛾是奉张家的命令去马六甲海峡查盘花石礁案。她不知道为什么内陆要参与这个案子,但是在她多年来从未改变的认知里,张家的命令就相当于圣旨,自己赴汤蹈火也必须查清。她的心情其实还不错,毕竟张海盐和张海虾也在那边,她已经十年没见到这两个哥哥了。
30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牵挂的人很少,除了张海琪、张海盐和张海虾这几个最亲的人,就没几个了。干娘不会骗他们,她始终坚信。
海上航行了两周,她踏上盘花石礁,并没有人。她边走边观察,突然在礁石上发现了一根烟头。好像是张海盐比较喜欢的牌子。她闻了闻,确定了是他。
她的鼻子没有张海虾那么灵敏,水鬼望乡没看到,只能下海游。她的视力极好,远处雾散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些灯光。
水波接触身体的感觉很舒适,张海蛾游了四五千米,就看到几艘铁皮客轮。
张海蛾翻身上甲板,身上的衣服湿透贴在身上,给她添了几分娇媚。
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张海盐和张海虾,希望他们没有乱来。
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她向舱内探去,看见许多哨兵正在查看一个碎掉的灯,趁机滑进船艏楼。
滑进去后她就感觉不对,一个哨兵带着几个人匆匆走出来,大声吩咐了几声,他们的话很奇怪,馿唇不对马嘴,应该是暗语。张海蛾只得继续往里走。
里面有着许多腌过的尸体,地上还有着一摊血。张海蛾看到了桌子上的资料,走上去翻了翻。
瘟疫船?她看到这个词汇,一下子僵住了,往窗外看去,看到张海盐和张海虾提着消毒水走向礁石,不禁大惊失色,他们必须回来!她顾不上太多,在自己身上抹上消毒水,戴上口罩和手套,就往礁石上狂奔。身后,角落里的副官动了动,睁开双眼......
她并未进入瘟疫船,因为她看到了哨兵手上的炸药。她明白了,自己冲进去只能是死,结不了案。而张海盐和张海虾,只能看造化了。她开始逆着人群往回,身后突然一声巨响,脚下的礁石瞬间开裂,巨大的气浪把她掀飞到水里。
她咳嗽着爬上最后一方礁石,就看到了一堆劳工和抱着张海虾声嘶力竭呼唤着的张海盐。
她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全部静止,险些没有站稳。她刚刚做了一个万分错误的决定。
张海蛾用尽力气跑过去,用身上的佩刀划开手掌,将鲜血抹在张海盐手臂上的血泡上。面对着周围劳工看到救星,不,是看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希望而有些贪婪的目光,她站起来,挡在两人身前。
“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