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欧洲,在英国,在几乎每一场摇滚演唱会上,在管制类药物下许多人都曾有过迷离的幻觉,那像是一场温暖的雨将骨髓都淋得湿透,蒸汽又将霓虹灯线扭曲变形,脑海中只剩吉他的轰鸣声;只可惜这不是魔法生物分泌物的作用。弗朗西斯承认自己并不遵纪守法,但承受蛇怪毒液的致命远超她的范围,病理上的疼痛感或许能用一剂又一剂的解药消除,但每天接受的两小时精神摧残却并不能用公式算出答案——不是光怪陆离的,是阴湿窒息、毛骨悚然的。“像有一百只博格特钻进你的血管恐吓你每一个细胞,但已经一周有多,我也开始接受了。”弗朗西斯对着墙上的画像讲。
“更像上瘾。你到底是为了邓布利多,还是热爱自残?”菲尼亚斯说话非常不客气,总是将一句话的腔调扭曲得怪里怪气,更多是他隐约对弗朗西斯的嫌弃或仇恨。弗朗西斯按了按发黑的小臂伤口,也捏着鼻子阴阳道自己确有怪癖。一旁的西弗勒斯还在埋头看着魔法部和一些家族发来的信件,不耐烦地往那边扫了一眼,羽毛笔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写到一半的“大纲”。
“看吧,正常人不会闲到发动一场根本没有意义的战争。”弗朗西斯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拉开椅子继续埋头写着,未干的墨水被脏兮兮的袖口擦过,让本就潦草的字体磨得更花。“削减一些……我认为游说和组织更需要时间,把重心全部放在英国,我就是要黑魔王被迫成为政党代表迎战。”她鼻子几乎贴着纸面,嘴里断断续续蹦出不相关的话语,似乎脑子跟不上嘴,但肯定放心睡着的邓布利多听不见:“魔法石……对,一个惊天魔法阵,然后我再把阿不思整死……还有老魔杖呢……哈利不知道……死亡对阿不思来说是重要的吗……”
西弗勒斯看得心烦意乱,他推开那些杂乱的书本,逼得弗朗西斯写字的位置越来越小——明显的逐客令。后者手忙脚乱得抱起那些书,终于在它们被推离台面前全部抱起。菲尼亚斯看着摇摇晃晃往外走的女巫,又扫了一眼斯内普,从画框里消失了。
周末的霍格沃茨平静了很多,所谓的“老师们”也都去了偷懒或是参与那些虐待麻瓜活动,D.A们开始在除斯莱特林外的学生间传递着自费买来的唱唱反调杂志,用复制咒将其贴得到处都是。“就算是洛夫古德那样的怪人都那么反对食死徒,更何况我们还没疯到那个地步。”这是汉娜常说的宣传语。赫奇帕奇向来与格兰芬多友好,两院大部分人极快达成了共识,某些消息也被核心D.A们传了出来,譬如恶心的老蝙蝠身边的跟屁虫是一位苦大仇深的神秘卧底,牺牲了自己学生时代便潜伏在黑暗中。弗朗西斯时常在地窖往塔楼走时,见到一些低年级的红红黄黄的学生对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弗朗西斯走向八楼时,她碰见了一名獾院魁地奇球队的成员,她有印象,因为那名高瘦的男子曾和塞德里克关系不错。“卡洛斯,你看看这个。”他摊开手里的预言家日报,里面刊登了最新的通缉令:迪安托马斯、唐克斯、德克、两只妖精。弗朗西斯挑了挑眉,暗自嘲讽这些如约而至的信息开始主动与自己接触,虽然这些学生可能只关心自己认识的那位同学。
有求必应屋的门开了,里面不出所料的是D.A他们正在练习,学生们的战斗无非是那些恶作剧使用的毒咒,金妮的蝙蝠精咒打在弗朗西斯身边的墙上,一些火花弹射到她发黑的手臂处,疼得她龇牙咧嘴;还没等金妮道歉,纳威便迫不及待率先开口:“迪安怎么了?他还好吗?”
弗朗西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拉着神游的卢娜、金妮和纳威走到了角落围在一块,使劲将他们的头按下,小声地说:“有重大任务,非常重大,你们报复的机会来了。”纳威听到后紧张地往别的地方扫了一下,问:“其他人不能知道吗?”
“看你们愿不愿意说,总之要保密。”弗朗西斯耸耸肩,看着金妮:“还记得你二年级时被抓紧密室的事吗,哈利救你的时候……”金妮皱了皱眉头,迅速接上话:“邓布利多的凤凰送来了格兰芬多宝剑,哈利用它杀死了蛇怪。”弗朗西斯点点头:“现在哈利再次需要它,而这宝贝就呆在校长室里。”他们都愣住了,一声气音被憋在嗓子里,不知是想说“这太酷了”还是“你疯了”。卢娜空灵地说:“那我们要怎么打败斯内普?”语气轻松得就像他们要与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要零花钱一样。
麦克米兰走了过来,好奇得想加入这场对话,弗朗西斯老成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用在场零星一些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在十月中旬前完成这场任务,无论成功与否。”一位拉文克劳的声音很快响起:“什么任务,但现在已经九月底了。”
“所以我才交给你们,我还有事要做。”弗朗西斯拍了拍自己沉甸甸的挎袋,转头就要走,身后马上响起此起彼伏的疑问声。*
然而有求必应屋的门刚关上,她掏出烟正准备点时,德拉科瘦削的身影从走廊后闪出来,臭着脸望她,语气十分不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见谁了,我会告诉黑魔王。”并不多的闲暇时间被打断,弗朗西斯也不耐烦:“你求人是这个态度?”马尔福刚想反驳,她的声音又高了一度,听着沙哑刺耳:“我什么都知道,知道的比你一个学生更多,卡洛斯想做什么和马尔福无关,黑魔王早就不在乎你们了。”这似乎激怒了德拉科,他怨恨地说:“你和斯内普是一伙的,我的妈妈有牢不可破誓约,卡洛斯架空了马尔福,现在你们没有半点动静,被嘲笑的却还是马尔福。”
弗朗西斯做作地一拍脑袋,装作若无其事:“那你好好拍黑魔王的马屁吧,你知道吗,还有另一位君主等着我们服侍,我正要去投靠!”一句话像夸张话剧一样被念出,然而马尔福可不是哈姆雷特。
德拉科看不出表情,死死瞪着弗朗西斯一会儿后,转头进了属于他的有求必应屋,弗朗西斯那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她真的不擅长去伪装成什么强大的人。
她讨厌去应对场合,幸运的是阿隆和西弗勒斯都会告诉她局势的变化,在规划好的路上做正确的事,卡洛斯在食死徒内部的不作为,本来就是为了这一刻。“欧洲人嘛……谁让我是法国来的。”
穆迪是优秀的傲罗,从德国的南境一路搜寻至奥地利,带着瘸腿和独眼找遍了所有有魔法踪迹的地方,当然这些行路费由布莱克的魔法部工资支付,弗朗西斯自私信中答应穆迪会将魔眼找出来给他。于是在这按部就班的九月里,在小天狼星下班后都被差使去西部所有的森林里找寻。夜晚的森林对巫师而言并不危险,弗朗西斯气喘吁吁地拿着魔杖到处探测魔法痕迹,后面像熊一样巨大的黑犬也在不停扒着。“为什么我也要去?”小天狼星从一开始就不情愿。
“你是狗,找起来比较快,而且你能和动物讲话。”弗朗西斯如此回答,然而面上在憋笑。*
终于在九月的最后一天,他们的“淘金之旅”结束,树干下哈利掩埋的魔眼被挖出,穆迪的信也如约而至,事情进展顺利到他甚至找到了看守纽蒙加德的人员得知每年只有深冬他才会外出。“克劳德·弗农”——小天狼星在弗朗西斯的要求下请了假,他们决定先回到法国,有一些历史就在巴黎发生。
“阿隆。”弗朗西斯抱了抱自己可怜的兄长,这个冤大头为了自己的烂摊子耗财耗力,不仅作为外交部长要禁止黑魔法和纯血主义发生,还得面对伏地魔那个疯了一半的封建君主单方面替法国魔法部假意表态,现在更是要在魔法峰会众目睽睽下联系曾经半截入土的另一位黑魔法巫师的党羽。阿隆按了按她手臂上的针眼,无力地白了一眼:“要是这有用,我也不会反对。”弗朗西斯的脸扭曲变形,用力薅了一下阿隆的后脑勺头发。
“我没有信心说服,比起英国那些事,我对他的了解甚至是非常有限。”她掏出了一本丽塔出版的邓布利多生平回忆录,那时带着复杂的心情看完后也没找到关键信息,罗夫·斯卡曼德还没毕业,但这位孙子也找不到他的好爷爷究竟神游在何方。
九月末的南法气温还属于炎热,山间夜风徐徐,在偏厅吃过晚饭后,小天狼星和弗朗西斯坐在无花果树下帮忙整理着尚在联系的圣徒名单。“罗齐尔这群变态,英国追随神秘人,欧洲追寻格林德沃,再往上看看说不定他们给所有的黑巫师都当过家养小精灵。”小天狼星恶狠狠地将纸甩着,晚餐前弗朗西斯让埃尼德夫人提前注射了蛇毒,此时精神不振,他也懒得数落这位不断惹是生非的女人。“不拉拢也得拉拢,我们已经放下通牒了,拐也要拐格林德沃到法国。”她将那瓶可怜到不到三分之一的提取血清扫到一边,继续看着莱斯特兰奇家族的成员档案。小天狼星仍旧碎碎念,无非是咒骂或者嫌弃她这些无意义的举动。
“还有一次复活的机会,你要让给谁?”他又问起。弗朗西斯愣住,良久后她从胸膛中发出一声极长的叹息,站起身来爬上围栏,一跃而下,发出沉重的坠地声。
一气呵成的动作,小天狼星眼睁睁看着,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冲下去,看着一条白花花的身影挺尸在地上,压烂了掉落的无花果。他踢了一脚,收获了一句凄惨的:“让我死了得了……”
错层并不高,她顶多有点瘀伤,弗朗西斯却转过头睁大双眼像被附身了一样一连串吐出一大段话,小天狼星皱着眉头听完后,大概总结了:她完全忘了伏地魔回到英国了、斯内普要杀了她。她脸上的绝望后的平静延续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会自动纠正的,只要不影响到我。”弗朗西斯艰难爬起身,走回去继续整理资料。
*大概是三年级獾院球队初登场时被描写的另一名成员,信息不详我就写了
*父亲
*当甩手掌柜真爽捏
*迪士尼公主布莱克
*在对比百科时间线和自己整理后的发现每个人的时间观都好有趣,真的很严谨的话还是看原文吧(我觉得写得很取巧,所以用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