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抱到了他的腿上,宋星眠看起来像是要气到吐血了,道:
宋星眠放开我!你这是以下犯上。
器灵林栖好嘛好嘛,不抱就不抱呗,我这还不是怕你坐在下面不舒服嘛。
林栖也是好脾气,安安稳稳地把他放到了一边,又开始讲道理道:
器灵林栖不过说真的,现在就不要想着出去了。万一一会儿爬到一半,我们又掉下来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么?我的腿现在还麻着呢。
听到这句话,宋星眠骤然安静了下来,撇开了头不去看他。
半晌,他又低声道:
宋星眠你真的很难受吗?
林栖闻言便卷起了自己的裤子,观察了一下那几个泛黑的牙印,
器灵林栖现在没刚才那么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
器灵虽说是灵,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躯体,他们的肌肉是软的,也能做表情。
除了没有心脏这些器官、不会流血、不需进食、没有痛觉以外,外表与人类相比,其实没有多大的不同。
也就是因为这样,毒液才不会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所以,那剧毒的獠牙不会致他于死地,最多只能使他局部的行动不便。
这时,一只小手隔着一块碎布,按上了他小腿的牙印四周的肌肉,轻轻地挤了下去。
林栖回过神来,惊道
器灵林栖别别别!
而后又柔声道:
器灵林栖小祖宗啊,这可有毒啊!
宋星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隔着你的衣服,毒液不会渗到我手上。
宋星眠动作一顿,
宋星眠与其断水断食地在此干耗几天时间,还不如尽快把毒液马上弄出来,赶紧上去。
说的也是,宋星眠现在还未辟谷,现在又受了伤,饿不得肚子,还是趁有体力的时候早走为妙。
说“谢谢”好像有点不合时宜,林栖耸了耸肩干脆将下巴枕在了他的膝盖上,道
器灵林栖好嘛好嘛,反正你是我主人嘛。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呗,你开心就好啦。
宋星眠认同地点了点头
宋星眠嗯。
我去,这种浑话没必要赞同啊!
还真是纯洁小白花啊……
林栖被逗乐了,捡起了旁边的短剑,道
器灵林栖好吧,主人,那我就来替你照一下明……
就在这一瞬,很应景地,十几道极其明亮、幽幽的黄光透过了蛋壳,照在了他们的身上。
连蛋壳中那些不均匀的花纹也被映照得通透至极、一清二楚,可想而知这十几道光线有多强。
在如此幽暗的洞中,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目得令人睁不开眼睛来。
林栖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了挡眼睛,可视野中却仍是一片昏花。
下一秒,这两道明亮的光线消失了一瞬,又重新亮了起来,如同一个巨型的东西在眨眼。
伴随着一阵黏腻的拖曳回响声,这两个车轮一样的探照灯朝着侧面移动,在蛋壳上方的破洞中停住了。
林栖与宋星眠忘记了动作,愕然地抬头。
那小小的破洞中,露出了十几个眼睛。
它们缓缓低下来,逼近蛋壳,最终,只剩一只巨型的黢黑眼球压在了蛇蛋的出口处,直勾勾地望着他们,有形的目光一寸寸地切割着两人的皮肤。
彼时,双方的距离不超过三米。
倏地,眼瞳缩小了——
器灵林栖我去!
林栖暗暗爆了句粗。
这个副本过分了嗷,刚刚出现五个眼睛的蜈蚣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十几个眼睛的,而且size都大了几倍。
宋星眠小心。
宋星眠喊道。
腥风袭来,大蜈蚣的身体卷住了这颗蜈蚣蛋,巨大的蜈蚣嘴朝着唯一的破口袭来。
奈何,这蛋壳的破口实在太小了,这蜈蚣的口器又大,才刚进了一点点就被尖锐的边缘卡住了。
大蜈蚣吃痛,强行往外抽回口器,硬生生把口器刮了个花。
偷鸡不着蚀把米,大蜈蚣怒极,身体更加盘紧了蜈蚣蛋。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一同使力,将短剑狠狠地插到了蛋壳上,以此借力,才没有那股浩瀚的力量撞飞出去。
而那大蜈蚣似乎把他们当成了皮球在耍弄。
这看不清外面是什么光景,只感觉到四周狂摇猛摆,二人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被摇晃得七晕八素,几欲吐血。
林栖暗道:这尼玛比玩海盗船刺激多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蛋壳还挺坚硬,被这样滚来滚去,居然也没有一条裂缝也没有,防震质量杠杠滴。
林栖的双手时刻紧抓着剑柄,靴子则卡在了壳上的一个狭窄的凹陷处,弓起身子。
混乱之中宋星眠环住了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心口。
唯有这样,两人才不至于连同蛋壳中的黏液一同被甩到外面去、被卷入蜈蚣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晃动才终于停歇了下来,蜈蚣蛋变成了横侧的姿势,犹在轻微震颤。
狂风暴雨中获得了片刻喘息的功夫,两人一起狼狈地滚落在地,头痛欲裂、惊魂未定地看向了裂口处,看到那儿被一圈粗硕的蜈蚣身体挡住了半个出口,只能供一人钻出去。
原来这大蜈蚣摇累了,也摇不出他们,就用身体把这颗蛋卷了好几圈,暂时休战。
器灵林栖我去,畜生成精了!
林栖惊呼道,而后又爬起身来,闷咳几声,伸手探向宋星眠的脉,脉象极弱。
而他脊背上,那本来没有渗出多少血的伤口已经撕裂得比原本更宽,暗色的血染红了束缚伤口的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