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况危急,无法细看。
如今,他们才看到,这条蜈蚣虽然也有近三米长,可却比之前见过的那些蜈蚣要细上不少,壳也是清一色的淡白。
朝上看,它的头裹了一层黏液,没有眼睛,不对是眼皮紧闭,还没能分开。
脑壳上,还粘着一片微拱的、白色的、薄脆的玩意儿,像是一块蛋壳的碎片。
这……这是一条刚破壳出来的幼蜈蚣??
刚才截杀他们的蜈蚣,壳早已沉淀成了黑色,说明出壳至少有几天了。
所以,它们可以跑到离蛇窝较远的地方去。而这种眼睛都还没彻底睁开的白色蜈蚣,绝不可能离开蜈蚣窝太远。
林栖……
我靠!我们这是越跑就离蜈蚣窝越近?
就在这时,垫在身下的泥土忽地松动。
成片泥地塌陷,惊叫声被扼在了喉咙中,两人已经连带着一大滩的泥块齐齐坠落下去。
地下极黑,落下时,宋星眠的后背不知道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可也因此,两人下落的趋势止住了。
林栖搂住了宋星眠的脊背,把他的头颈摁在自己心口保护着,一起狼狈地滚进了一个边缘锐利的狭小破洞中。
哗啦——
两人砸到了一滩粘液之中去,虽然不臭,但粘呼呼的,也是相当恶心。
不过好在并不深,只有薄薄的一层,连脚踝也还没有没过。
林栖被摔得七晕八素,挣扎着坐起身来。
头顶那个不规则的裂口边角十分锋利,挂了一条被撕碎了的蓝色长衣布条。
想来,宋星眠刚才就是撞到了那个地方。
林栖连忙把倒在自己怀里的宋星眠扶起,定睛一看。
果不其然,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裂痕,瘦削的背部被划拉出了一道短促且歪斜的伤口。
不过是稍微牵动一下,宋星眠的便闷哼一声,小手也紧紧地抓住了林栖的袖子。
器灵林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折腾你的,但这衣服是一定要脱的。
说着,林栖便想为宋星眠脱掉了上衣。
宋星眠却是一脸警惕地抓住他的手,冷声道
宋星眠不用,我没事。
林栖皱了皱眉又道:
器灵林栖可要是不把伤口包扎住,万一不小心扯到还会更痛。
想着又补充了一句:
器灵林栖放心,我不会把你脱光的。
宋星眠闻言,也慢慢地松开了手,林栖也开始动手脱他的上衣。
接着,他脱下了自己唯一还算干净的中衣,撕成了布条,打斜缠绕过他的身体,打了个结。
这才有闲情去看看自己到底摔到什么鸟不拉屎地方去了。
短剑出鞘,薄锐轻灵的剑刃散发出了淡淡的白光,照亮了四周。
他们所处的这地方的构造相当奇怪。
面积不大,大约只能容下四五个成年人盘腿而坐,底部朝下拱,圆滚滚的,内壁发白,挂满粘液。
林栖半跪起来,喃道
器灵林栖这……不会吧,这是……蜈蚣蛋?
宋星眠这里应该就是它们的蜈蚣窝。
宋星眠擦掉了唇角的暗血
宋星眠这个蜈蚣蛋刚破不久。它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刚才躲在山石狭缝里偷袭我们的那条蜈蚣。
看样子,这儿应该是个天然的地下洞穴,空间极大,不然也不会被选为蜈蚣窝。
极目远眺,爬出了这个蜈蚣蛋的裂口以后,还要循着岩壁往上爬将近十米,才是他们刚才坠下来的那个坍塌的地面入口。
林栖蹙眉不语。
这岩壁嶙峋,想要借力爬上去并不难。
可问题是,现在状况不比平时。
洞外的大雨未停,雨水混杂着淤泥冲刷下来,如同一道浑浊的瀑布,光线昏暗,石壁打滑,颇难落脚。
更何况,他腿上蜈蚣毒的麻劲儿还没消失。
作为他总能源的“主人”宋星眠同志,这血度值又刚好duangduang地降了一大截。
二人皆是精疲力竭,已属半个伤残人士。
想负荷多一个人的重量爬到洞外去,恐怕会比较困难。
这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林栖搓了搓脸,强行打起精神来,转头却看到宋星眠已经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便急道
器灵林栖诶诶?你起来做什么?会扯到背后的伤口哎!
宋星眠我没事。
宋星眠咬牙,倔强地站直了。
器灵林栖行了行了,我的祖宗啊,您就别逞强了。那么深的伤口,只要是个人,肯定就会痛。
林栖眼疾手快,捞住了他往前扑倒的身体,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老神在在道
器灵林栖看吧,不听老人言。都还没站一会儿,就成这样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干脆多坐一会儿再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