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个头,一样羸弱、清瘦的身形,一样热乎的温度。在这白茫茫一片雪地,极寒之中,如此距离,他嗅得到她身上一股梅香,乌发上的雪落在他的脖间,一丝冰凉的感触却很快被这温暖融化。
她从不奢求他能够回应这个拥抱,只恬淡笑着。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院墙之上探头探脑的孩子们都排成了一圈,掩藏在花枝繁密的梅中,落了满脸、满身的雪,样子狼狈。
都是一些七八岁,十一二岁的孩子,被冻得哆哆嗦嗦,说着话牙齿都是打着颤的。
“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这都抱在一起了,张琰琰铁定是让这个张阿瞒占了便宜!”
“前段时间我还不信,但这个张阿瞒跟张琰琰越走越近,情况怕是不妙……”
“我阿爹、阿娘说了,谁日后能娶了张琰琰,在张家至少能够少奋斗五十年!”
“肯定是这个张阿瞒欺负我们家张琰琰!不行,不能放任他胡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让他离张琰琰远一点!”
“没错!像张琰琰这种女孩儿怎么能让张阿瞒那种“异类”占了便宜!他根本不配!”
虽然,这个叫作“张阿瞒”的小男孩儿被推上了神坛,但这件事只有参加密会的长辈们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实况,更别说是这群乳臭未干的孩子了。
在张家小孩儿的世界,这个“张阿瞒”只是一个“异类”,是一个性格相当孤僻的小孩儿。没有玩伴儿,没有势力,也没有什么亲人,他的父亲地位平平,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也是,他一直接受着封闭式的“最好的训练”,不被允许亲近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靠近,又怎么能与其他孩子相提并论。
于是,有一天,这一群孩子将张阿瞒围起来打了一顿。
张琰琰对此愤恼极了,对每个孩子都小惩大诫了一番。
坐在暖烘烘的火炉旁,张琰琰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那群孩子一顿拳打脚踢下来,他已是鼻青脸肿,身上的淤青有好几处皮肉都绽开了,流着血。虽不是很严重,但着实令她心疼。
“他们打你,你为何不还手?”她气呼呼的模样,小脸颊儿扑扑泛红,语气也冲。
“他们都是张家的孩子。”
他始终是淡然的,似乎,这没由来的一切,他不还手,挨打也是理所当然。
张琰琰心头难受,有股憋屈的劲儿令她憋红了眼眶,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泪光。“我不管,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一定要把他们给我都打哭!”
“不然……不然……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张阿瞒一愣,直怔怔望着她,她眼中真的有泪能随时滴落下来,惊动了他胸腔里跳动着的那颗心脏。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答应了她。
“好,我答应你就是。”
她立即破愁为笑,如同往常的笑脸一样,露出了浅浅的酒窝跟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本以为这只是他一句口头上的应承话,做不得数的,可没想到在此之后再遇到这种欺凌,他果真一拳一脚打了回去,打得那人求饶还不成,还非得把人打哭为止。久而久之,他手段雷霆,也再无人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