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他的手,乐陶陶地朝着她堆的雪人跑去,“既然你学的会,那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出来好了。”
张阿瞒打过稻草人,沙袋,也打过木桩,就是没见过雪人,也不知道耐打不耐打。
于是,他一拳头下去,雪人的脑袋儿穿了个窟窿。
手感比豆腐还要脆弱。
张琰琰在一旁看得呆住了,“你打它作甚?”
“不是用来练手的吗?”
他一脸淡然且理所当然,令她没法奈何。
张琰琰一声叹气,给他解释,“堆雪人是一种乐趣,重要的是参与的过程所得到的快乐感,以及完成作品之后得到的成就感。”
“雪融之后呢?”
“雪融……雪……”
张琰琰突然觉得,张阿瞒的这个问题真毒啊。
“雪融之后,便化了。”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堆它?”
“堆雪人是一种乐趣……”
是不是又给绕回来了……
他淡然,安静,风吹不动,雷打不惊,却总能轻描淡写的把话题逼到绝路上。
张琰琰需要深思熟虑一番。
“堆雪人这种行为是十分感性的,它代表着参与者的快乐与成就。尽管,最后它会融化,但它存在过,意义也留在参与者的心中,是成长的一份回忆。”
张阿瞒这回没话说了,却是以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静默地盯着雪人看了许久。
张琰琰后知后觉,独自唉声叹气。他连感情都没有,说什么感性。
最后,她玩笑说:“刚才与你说那么多,不尽然都是真的,老实跟你说吧,堆雪人正是用来练手的,来吧,你若不嫌疼,我们堆一个砸一个就好。”
与他相处,适当迁就才好。
张阿瞒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这不是用来练手的,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照着模样给你堆几个出来。”
张琰琰又惊又喜,一刹那喜笑颜开。“好啊!”
他们一个欢天喜地,一个与世隔绝,唯有她对着他露出很灿烂、很甜美的笑脸时才显得一切是那么真实。
她手中捧着纯白的雪花,忽地一下洒在空中,如同纷纷扬扬下着的雪,带着红梅的花瓣落了她一身,仿佛,皎洁与艳红相互交缠围绕在她身边轻轻起舞。
张阿瞒只静静地在一旁给她堆着雪人,也会时不时抬眸看她几眼。
她看上去完全是自娱自乐一个人。
但其实并不是。
张琰琰知道,这个被立于神坛的小男孩儿,他没有言语,不会开心,不会悲痛,他总是像一个瓷娃娃一样,默默地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一切。
然而,她知道,他是关心着她的。
如同,他这一会儿放下手中堆雪人的动作,默默地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为她拂去一身的残雪,只因为她刚才身受寒意打了个喷嚏。
“你身子也并没有那么好,不适合长时间待在雪地里。”
她甜笑着点头,心中荡起暖暖的涟漪。
接着,她对他说:“张阿瞒,我能抱抱你吗?”
他一下子怔住了,淡静的眸子停滞过一刻的诧异。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她只轻轻地拥抱着他,她未动分毫,他也未挪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