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F大的心理研究实训基地里,方枳跟着她的导师一起来到了其中的一间咨询室,他们停在了外面。
“徐老师,决不能放宓棠学长一人回去。“方枳认真道,”您说过,他是您带过的学生里面最出色的,所以难保他会出现反侦察的心理,从而导致一系列重大失误的结果。“
“但是,我们留不住他了……“
咨询室里。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面前这人低声嘟哝一句,本来安静地靠坐在沙发上,脸上却霎时间充满了绝望。尽管如此,咨询师还是敏锐地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了一丝放不下的无奈。
“或许,有吧……”还未等咨询师作出下一步决策,这人却开始自己劝慰自己。
虽有些反常,但也合情理。
“宓棠同学,我为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感到痛心,你是否愿意与我分享那段支撑着你的回忆,或者往事……”
……
咨询结束后,门外的两人进来了。
“小棠,别做傻事……“徐老师的鬓角已经斑白如雪,他担心的样子让人觉得心疼。
方枳拦住了意欲起身离开的宓棠,但在面对着他眼底隐忍的痛苦时,她的手缓缓地落下。
“宓棠学长,我希望你能释怀,无论…生死。”
对于留着咨询室里的两位,门一关,结局就定了。
宓棠带着一张量表独自一人回到家里。
这是安远走后的一个月里,他第一次被应允回去独自生活。
那夜过后,方枳和他的老师赶去他的家里时,宓棠像发了疯似的,将房里能摔的,可以砸的,全部毁坏。
之后他将自己藏匿在角落,厚重的窗帘掩盖住了一切,但也阻断了外面的景象。
两人并未亲眼目睹宓棠的疯狂,但对于宓棠的病情,他们心照不宣。
已是临近黄昏,房子里最后的光线仍然被那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宓棠光脚踩在地板上,屋里空荡荡的。显然,在他走后的一个月里,有人来收拾过残局。他依旧将自己藏在角落,藏在那片昏暗里,泪无声地落下。
自始至终,他都清楚地知道,再也不会有人能将他从中拉出来,抱住他,吻掉眼角的泪水。他藏匿了将近月余的,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愫,此时此刻,正如催命的毒药,浸在他的骨血里,让他痛的呼吸不畅。
“宓棠…”他抱着双膝,将脸埋进臂弯,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盯着周身的黑暗,委屈地自言自语着,“他回不来了……”
薄薄的纸张一点一点地滑过跳动的脉搏,宓棠安静地蜷缩着。周身的意识渐渐流逝,在习惯了手腕处的疼痛后,宓棠只觉得自己连同灵魂一并陷入了黑暗。
像站在猛然断了绳索的高桥上,那种失重感与无力感慢慢地席卷全身,他再次跌入无尽的绝望里,越陷越深……
突然,在他将要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痛苦的表情再次流露出来。
“快逃!”
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那方永夜,宓棠猛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