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入宫

“娘娘，事到如今，唯有奴婢顶替，您才有机会离开这吃人的深宫，那贵妃歹毒，设计害您，您此生清清白白，决不能因她染了脏。”

顾若嫣抱住小筱，“你从前也是个尊贵的，是本宫害了你啊……”

“自奴婢入府那刻，早已与前尘往事了断了。”小筱抚起顾若嫣，她擦干顾若嫣脸上的泪水，为她整了整衣衫，“小姐，保重。”

不要！！！

她猛然睁开眼，是梦，是梦。喘气了许久她才缓过来，如果现在是梦，那别醒过来了，她瞧了瞧窗外，天还未明，确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索性起身出去透透气，一阵风吹过，顾若嫣抖了抖，这身子愈发不中用了，她望着黑漆漆的院子，那空落落的感觉一直包裹着她。

冷宫也是黑漆漆，空落落的。

她靠着院中的梨树坐下，蜷缩成一团。若从未存在过多好。

自她记事起，父亲便从未对她笑过，她不仅要读书习字，学琴棋书画，学皇室礼仪，女工也不能落下，要是夫子说她哪样不行，父亲便会罚她跪在书房外两个时辰。

愣神之际，一道烛火靠近了顾若嫣，“小姐，您怎的起了？”

“醒了便起身看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小筱知道她在说定亲之事，一边扶起她，一边安抚她：“您不如与顾相明说，奴婢觉得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顾相定然不会强迫于您。”

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顾相的严厉是器重顾若嫣，只有她自己知道，并非这样。

儿时她见到顾相能从他眼里看出留恋，有时也瞧得出憎恨，自那时起，她见顾相都是低着头的。

“罢了，时辰也到了，先准备进宫吧。”

小筱：“是。”她敛下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进宫的路漫长又短暂，顾若嫣掀起轿帘：“你可有想过脱了奴籍？”

“奴婢未曾想过，小姐为何突然提这个？”

“没什么。”她放下帘子。

凤栖宫种着许多梨花树，这梨花儿的香气让顾若嫣觉得之前种种历历在目。

宫内，皇后娘娘抱着小皇子，笑声充斥着整个凤栖宫。顾若嫣眼中流露出些许羡慕，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快起来。”皇后将小皇子交给身边的嬷嬷，“若嫣是出落的愈发水灵了，快走进些让本宫瞧瞧。”

顾若嫣走到皇后身旁：“娘娘谬赞了。”

“快拿本宫的那只金簪来。”她满眼欣喜，“与老三真是般配。”

刘嬷嬷也顺着皇后的话夸赞顾若嫣。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这么急叫儿臣过来，发生了何事？”

皇后娘娘拉着顾若嫣：“你瞧，这是你若嫣妹妹，她初次入宫，你带着她去御花园瞧瞧。”

女子不得擅自见外男，皇后此举是将她往绝路上逼。

“是，母后。”

顾若嫣视线看向别处，这人还是如此。她面色有些发白，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皇后娘娘，小姐近日身体不适，不宜多走动，今日入宫已然是勉强了。”小筱察觉出了顾若嫣的异常。

顺着小筱的话，顾若嫣咳嗽了几声。

“既是如此，那先在本宫这里休息片刻吧，繁春，去请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