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矜在迷蒙中睁开眼。
「我家。」麸翻了个身,脸朝着他。
「…为什么?」他坐起身。
卧槽,这记忆力。不就是晕过去了吗。麸暗想。「傻了吧你!昨天发生了什么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吗?!」麸噌地坐了起来。
「哦…确有此事。昨天…谢谢你救了我,」矜挠了挠他那蓬松而又柔软的头发。「不过为什么我们会在同一张床上啊!」
「呃…我家只有一张床欸。」麸嘟囔着。「况且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不过说实话,矜的美貌真的很难让麸不馋他的身子。
「但其实…我只是人格,不是人…」矜的头渐低,又用余光瞥了瞥窗外,木槿叶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诶呀,只是人格又怎样,我也是啊。」他把搭到矜的手背上以示安慰,没想到有一瞬间竟慌了神。这是怎样的手啊!白皙的皮肤微微泛红,肌肤顺滑而又柔软。他尝试让呼吸变很轻微,生怕被矜发现。
「但是我是个负面人格啊……」他的头越发的低,也不再看向院里的木槿。
麸看着他悲观的神情,心生怜悯。他把嘴贴到矜微红的耳根边,轻柔地说「以我救你时跟他们打斗的身法来看,我像是个正面人格么——」
矜的耳边可以感受到麸悄然而温热的呼吸,痒痒的。
「好了好了,别赖在床上了。快去洗漱,我给你做早餐。」麸翻身下床,换好衣服,就去洗漱了。
矜怔怔地看着他。
矜慢慢地换好衣服去洗漱,麸已经在做早餐了。
矜洗漱完,扎好头发,坐到了餐桌前。他看着桌上正中间的素白色花瓶,里面的三株向日葵焕发生机。「你喜欢向日葵?」「嗯,可能是因为我的主体喜欢吧。」麸边说边把粥端上桌,给矜盛了一碗。
「你在想什么?」麸抬头与矜对视,又很快将眼神转到一边:好美的眼睛!他怕被猜疑、被看穿,只好在心里想象这双美丽的眼睛,却怎么也想不真切。无论是可以直接看到的梦境般的紫瞳,还是要透过单框眼镜才能看到的澄澈的蓝瞳,都促使他再瞥一眼。
「我的主体好像也喜欢向日葵…」矜端详着这怪漂亮的花,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忍不住望向他的麸。麸看着他右耳边的一缕麻花辫,看着他绑麻花辫的淡绿色细绳,看着绳上串着的两片叶状的碧石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看着碧石以下淡绿色的流苏轻轻摇曳。矜把流苏往耳后一撩,和他脑后的小辫子挨在一起。
其实矜早就注意到了麸,但他以为麸在发呆,便用余光悄悄打量他。乌木般的黑色右瞳,血红色的左瞳,棱角分明的脸廓,无不透着英俊。眼神迷离而更显孤傲,一副闲云野鹤的神情更是令人着迷而又望而生畏。带帽子的黑色披风帅气中更显神密。在睡醒看见他之前,矜只见过披披风戴帽子的他。早上起来在床上坐着时,看见没披风的他,也属实是被帅到了。
不行,要和他保持距离。依我看,他多半是个骗人感情的芳心纵火犯。矜默默对自己说。
「好了,快吃吧,再不吃凉了…」麸意识到这样的确是有些失礼,于是低下头,拉低披风的帽子,眼神望向别处。
「嗯…不好意思。」矜舀起一勺粟米粥,空气中氤氲着粟米的清香,衬着向日葵的芳香。粥的火候刚刚好,不老不生。他尝一口,粟米的甜中还有一丝甘苦,脑海中浮现出院里的那棵木槿树。
难道是木槿花…?
「你尝出木槿花的味道了吧。」麸笑了笑,左手抵住下巴,看着矜。
「你为什么要在粥里放木槿花……?」难道他知道了……
麸把手抵在额头,目光瞥向了窗外的木槿「昨天救你后回来的路上你突然开始咯血,浑身一软就晕了过去。因为木槿花有凉血解毒的功效,所以我煲粥时把九月份晾的花加进去了。」
他好像并不知道原因,还好。矜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