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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再见

古桥九月

烟慕尘从院内走出,碰到了准备悄悄溜走的柳硕和郑齐源。

  “额……”柳硕和郑齐源略显尴尬。

  “师傅,我先回去休息了。”烟慕尘鞠了一躬,郑齐源,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忍住了说话的冲动,点了点头。

  “老爷,我觉得……”柳硕想说什么。

  “好了,好了,他们说我们这一辈管他干甚?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是现在结果就摆在眼前,算了吧,在这喝也不太好,走,咱出去喝。”郑齐源拍了拍柳硕的肩膀,柳硕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看着烟慕尘远去有点孤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在院子里面的墨子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跪在了地上,默默的磕了几个头。

  “师姐,要是在以前的话,我说不定就接受,可是现在的一切我已经无力再去分神,若有下辈子,再说吧,很抱歉,很抱歉……”墨子栖说着说着流下了泪。

  “所以说,有情人不一定真的能终成眷属吧,你为什么就不接受呢?”一个声音传入了墨子栖的耳中,墨子栖感到有点诧异,但是还是看向了在火堆旁静静的看着星空的郭娜。喝了几杯,但是没完全醉,墨子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递了一壶酒。

  “原来你没醉啊。”

  “不出意外的话,猜也猜得到,烟慕尘她一直喜欢着你,而且明天又要离开了,看她最近挺纠结的,所以说今晚应该是想跟你说一些事的,我只能装醉了,不出意外的话,你也会拒绝,然后吧,我总不能让你把我抱回房间吧?”郭娜拿起酒杯,微微的品了一口。

  “你觉得她怎么样?”郭娜又问到。

  “温柔且强大。”

  “还有呢?”

  “她,真的很好,可以的话,希望师姐一生平安,至少你找个喜欢她的人,更何况,温柔且强大四个字,应该已经可以代表一切。”

  “是啊,唉,算了,但是提醒你一件事,没有下辈子,就算有,也回忆不起来了,这辈子,别留太多遗憾。”

  “人生嘛,就是遗憾构成的,总会有对的人的。”

  “嗯,早点休息。”郭娜说着说着,把酒壶放在了地上,要进屋的那一刻回头看着看墨子栖。

  “借酒消愁愁更愁,别喝多了。”郭娜笑了笑,往屋里走去了。

  “愁吗?唉,酿这么久的酒。”墨子栖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一滴眼泪流了下来,苦笑了一番,放下了酒壶,看着篝火,躺在地上睡着了。

  “昨晚她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柳硕来到正堂,所以正坐在这里等待着,柳硕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郑齐源,郑齐源看了看,无奈的笑了笑。

  “符合这丫头的行事作风,唉,算了,她应该也知道他的方向,只是麻烦各为使者了,麻烦你们早点跟上。”郑齐源起身,为各位使者践行。礼仪结束之后,使者也就出发了。

  墨子栖回到了那个小院,屋内一阵阵琴声传出。

  “她是生气了吗?”墨子栖坐在地上,问了一句。

  “很明显,有一点,但更多的或许是害怕吧。”琴声停住。

  “所以说,让你选择放弃的时候是什么?”郭娜从屋内走出,坐在他身边,默默的问了一句。

  “不方便透露,但这确实是一盘大棋。一朝不慎,满盘皆输。”墨子栖不想解释太多。

  “让我猜猜?事情的发展,和……”郭娜看着看着便解释了起来。

  “你很聪明,但这也可能会害了你,你猜对了一半,但其他的事,随时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转变,说实话,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墨子栖听完郭娜的推测,有一些震惊。

  “如果多读几本小说,可能还真的可以推出来。”郭娜笑了笑,看来事情和自己所想的差不多。

  “好了,不说了,我先去练一会儿剑,毕竟保命的手段是需要有的。”

  “要不让我教你?”

  “额,算了吧,你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

  “好了,这边的事我基本就不需要费心了,墨子栖你陪我到处逛逛。”郑齐源看着墨子栖说着说着便起身在前面引路。墨子栖恭恭敬敬的在后面跟着。

  “你的事我不会去管了,但是我要提醒你,这次我回到总部之后,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内部问题有我在那边稳住,其他的事,就由你自己决定,需要帮助的话,估计也很难了,并且最重要的是影卫也要随我回去,我只能分你十名影卫,你明白吗?”郑齐源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看向了墨子栖。

  “明白,我会尽自己所能的。”

  “一个人当然玩不成了,唉,好了,其他的事我也自然明白,内部问题我来解决。”郑齐源再次重复。

  “郭丫头在我身边多有不适,她的事就交给你了,虽然说这么说起来很难,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片庄园从现在起就是你的私人财产,而你师兄师姐他们,你若想联系的话,必须依靠影卫,好了,回去吧。”郑齐源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回去了。

  过了几天,郑齐源和柳硕也只得离开了。

  傍晚时分墨子栖喝着闷酒,在街上闲逛着,短短几天之内,人都走了,还以为自己适应了孤独呢。

  “墨子栖!”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墨子栖赶忙回收,确实显得有些生气。

  “我师姐都把你撵出去了,你还来干嘛?”墨子栖闷头又喝了一口酒。

  “我来自然有我的使命,所以说,你就给我们个答案吧。”那个人说道。

  “我可以给你个答案,打赢我。”墨子栖说完之后,抽出腰间的佩剑,做出一副攻击的态势,那人见状,立马下马,抽出了长剑,做出防御之势。然而墨子栖则是在他下马的那一刻,迈开大步,向远方奔去。

  “我靠!你!耍赖!给我停一下”那人见到这番场景,也是震惊到了,谁人会想到墨子栖居然会逃?

  “傻子才不逃呢。有本事你追上来再说。”墨子栖说着说着,步伐迈得更快了。

  “好!”那人大笑,随后也是提着剑追了上去。

  两人奔走了许久,终于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哟,怎么跑不动了吗?”

  “不是不是,”墨子栖摆了摆手,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这个地方没人阻挡,杀人更容易!”说完之后墨子栖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一剑横斩直击腰部,那人来不及防守,直接倒退了几步。

  “哟,看来我猜对了,你已经有了那一副软甲了。”墨子栖气势更甚,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哼!你还别说,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个砍了我,居然让我受了内伤的人。”那个人苦笑着说道,随后只见他也是直接拿着剑冲了上来,然而才走两步,他将身上的长袍一丢,墨子栖一剑将长袍斩成两半,而后几枚暗器向他飞来。墨子栖艰难躲着,依旧是被一枚暗器打中了。而那个人也是在此刻仔细的观察着。

  两人又摆开架势。

  “光看可是杀不死我的。”墨子栖说着。

  “不看清你的路数,死的人就是我了。”那个人回了一句。

  下一次交手,两人也没怎么保留,几招过后,双方的剑都顶在了各自的脖子之上。

  两人哈哈一笑。

  “墨子羽,好你个家伙,几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武功进步这么快。”

  “二哥,你在说什么呢?你要是不让着我,我可能已经死掉了。”

  “哈哈哈,走,咱去喝点。”

  “二哥,现在不行,我这次来找你,是找你谈一件事的,你现在要赶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不出意外的话,国子师大人已经离开这里了吧?既如此,你要早做准备。”墨子羽打断了墨子栖有些许严肃的说道。

  “啊?什么情况?”墨子栖显得有些许吃惊。

  “是三哥,如果他一旦来了的话,你明白的,原来有国子师大人在,可以稳压他一头,可是现在据我情报所知,他已经离开了,所以说,三哥在最近应该也是出发了,再不离开的话就危险了。”

  “墨子宏?看来他还是把我当个威胁呀,是时候该注意点,我回去收拾,短时间之内尽量离开此地,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前往何地。”墨子栖挠了挠头,他原本打算在这里常住的,也便没有想去往何地,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打算。于是只好把眼光看向了墨子羽。

  “我有个好地方,百汇城洪家,我对这一家有恩,可以的话,我给你写一封信,你逃往此处吧。”墨子羽想了想说道。

  “七弟,麻烦你了。”墨子栖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全是笑自己这个弟弟来给自己帮忙。

  “我只是不想看着兄弟们自相残杀,这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墨子羽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说实话,你三哥才能更高,我本就……算了,我这就回去收拾。”墨子栖想说什么,却还是打住了。

  然而,墨子栖回到家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在屋外徘徊了许久。屋内的郭娜只是静静的看着,本来是想问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墨子栖徘徊了许久,始终还是说不出口,只好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逛着,逛着逛着来到了一间小屋旁,小屋上面锁着一把锁,墨子栖拿出了钥匙,一把一把试着,这个房间他还没进去过,因此只觉得越等越好奇。

  “徐涛(副管家),这个房间里装的什么?”

  徐涛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看了这个房间,也只是摇了摇头,很明显,他也不知道,一般这种事都是由柳管家来管的。

  “师傅应该不会把东西藏在这种房间里,嗯……徐涛,你一会找个开锁的,把这个门开了。”说完之后墨子栖离开了,低头思索着怎么告诉郭娜。

  不一会儿徐涛请来了开锁师傅,打开了门,然而,看到屋内的景象之后,只是又默默的把门给关上了。

  “老张,赶快回去,只要是我们府上的人叫你都不要来,而且忘掉你刚才所看见的一切,你从来没打开这个门,懂吗?”徐涛看着开锁匠师傅,很是严重的说道。

  “老徐,里面到底是啥?”

  “别问,赶快回去。”

  然而,正当徐涛解释之时,墨子栖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徐涛,里面装的什么?”

  “这……张宇打不开,我也不知道。”徐涛说着说着向后退去,想把那把锁又给扣上,然而墨子栖确是将一切尽收眼底。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

  “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又不是不能看。难道师傅还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墨子栖笑了笑,打住了徐涛,徐涛本来想把门锁快速锁上的,然而,为时已晚。

  墨子栖一把抢过了锁,然后推开了门,当推开门的那一刻,墨子栖直接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锁也直接落在了地上,只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可能。”墨子栖直接瘫软了,双眼无神,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转过头,飞奔了上去,仔细的看着,摆放着的每一件东西,然而看过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努力大口呼吸着,之后扶着墙一步步向外走去。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墨子栖一边走着一边口中喃喃道。

  原来这间小屋之内,摆放的……是他师兄师姐们的遗物。华封的笛子,徐客章的护额,赵国正的随身玉佩,刘焕颂的短剑,薛凌辰的玉镯。五个牌位,他原来还以为他的师兄师姐只是在各地执行任务,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阴阳两隔。

  “去请一下郭姑娘,现在应该也只有郭姑娘可以和他说说话了。”徐涛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把那把锁给锁上了。

  “老爷啊,你怎么不换一把坚硬一点的锁?唉。”徐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郭娜跟随着众人来到了地窖之旁,地窖之中墨子栖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酒缸,喝着酒。

  “徐管家,少爷他不让我们靠近,我们没办法。”郭娜打断了那个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随后发出了一点声响,墨子栖听见声响,向这边看来。

  “你怎么来了?我喝醉了,你别过来,小心把你弄伤了。”墨子栖说着说着向后退去。

  “害怕把我弄伤了,还不如把你手上的剑给丢掉。”郭娜拿起来一小杯酒品了一口。随后壮着胆子向墨子栖走去。

  “你知道吗?你师傅他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但或许现在知道了。”郭娜在梯子上坐了下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墨子栖抬起头,双眼无神。

  “说了你小时候的事,说了你拜师学艺,说了你师兄师姐,抱歉。”郭娜说到此处,只能抱歉。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人不可能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她不知道如何现在能帮助到墨子栖,或许坐在身边吧。

  “华师兄,刘师兄,赵师兄,薛师姐,徐师姐,我当年不应该那么任性的,他们本来不该死的,有很多事,他们不必要去做的。”墨子栖痛哭着,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是你,还有其他师兄师姐,而且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你现在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呢?只会断送更多人吧?”郭娜知道他现在心里痛。

  “可是……”

  “如果,想让其他师兄师姐好好活下去,我不认识他们,可是我知道他们对你很好,我只从烟慕尘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没人想死,明白吗?墨子栖,这些话不是我想说的,是烟慕尘想让我说的。”郭娜没有在说什么,也只是喝了杯酒,墨子栖他心里想的明白,只是短时间之内无法承担这种痛苦,师姐走了,师父走了,还可以见得到,可是……

  “好好的喝吧。”郭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别人眼中必须做到顶天立地,可是在现实生活中,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啊,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这倒是有点像她前男友。郭娜摇了摇头。

  “你让我想想吧,安静一点。”墨子栖又低下了头,把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嗯。”郭娜回了一声,来到了地窖之上,请众人帮忙搬来了那一副琴,坐在那里轻轻的弹了起来,或许这种方法可以解除一定的痛苦吧。至少她以前分手的时候是这样弄的,虽然作用不大。当琴声响起,郭娜头上彼岸花的图腾,与之相对应,闪烁了几下。

  临近傍晚时分,阵阵微风吹动,墨子栖一手杵着剑从地壳里摇摇晃晃的向上走来。两只眼睛已经红彤彤的了。

  “天要黑了,很冷,回去吧。”墨子栖说到。

  “你也回去吧。”郭娜挺住了弹琴,起身之后,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过两天离开,我们这里,不适合居住了。”墨子栖想了许久说道。

  “是因为你师兄师姐吗?”

  “不是,是为了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才行。”墨子栖说着说着,居然倒下去了,千杯不醉的他,这一次是真的醉了。

  郭娜看着这景象,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还真的有男生送女生回房间的?嗯……感觉怪怪的。她想上前去搀扶墨子栖,才发现其实墨子栖长的还真不错,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虽然现在有点惨。

  郭娜努力的扶了半天,靠!是真的扶不动啊!于是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拿了两床被子来,给他盖了上去,看来还真的有女生来照顾男生这件事啊。至少自己这一次是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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