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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木头非木

古桥九月

次日一早,三人便上路了,反正除了墨子栖,其他两人都挺好奇的,郭娜到时在那里住了几天,可是基本都在养伤,没怎么动,好不容易动了两次,一次是为了救命,一次是为了逃命,说来也确实是狼狈,而烟慕尘,自然也就不用说了,这事儿都是她提出来的,只见三个人骑着马,烟慕尘搂着郭娜,墨子栖在前面赶着路。

  “郭姑娘,用你的话来说,骑马挺飒的吧?怎么?有没有兴趣让我教教你?”烟慕尘询问。

  郭娜想了想,骑马确实挺爽的,只不过吧,恐怕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好的,而且烟慕尘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了,难道让墨子栖来教她?额……不太好吧。

  “还是算了吧,骑马这件事儿一时半刻也学不好。”郭娜委婉的拒绝了。

  “郭姑娘,说实话,我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烟慕尘贱兮兮的笑了笑。

  “啊?”

  “就是吧,你这发育挺好的。嘻嘻。”说完之后便她他身上挠了起来。郭娜脸直接羞红成了一片。

  就在两人打闹之时,墨子栖勒住了马的缰绳,在一处停留了许久,随后下马,半跪在地上,口中念着什么。

  “他这是?”烟慕尘疑惑的看向郭娜。

  郭娜见状也是下了马,看向墨子栖所在的地方,沉默的低下了头,转头看向了烟慕尘。

  “这里,是我们的一个救命恩人。”

  “江城,虎字营,李硕秋。”烟慕尘口中念出一个名字。

  “你知道?”郭娜有些许不可思议。

  “这当然了。”烟慕尘说完之后也是下了马,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只见墨子栖在那里说了许久之后起身,看向两女,自嘲似的笑了笑。

  “快到了。”墨子栖说到。

  “嗯。”两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

  过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了一座小屋旁,这座小屋很明显有些年代了,外表看起来甚至有些许破烂,打开门之后,屋内所有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看来当天晚上那些人没有机会把这个小屋给烧了。

  “你要找什么东西?”烟慕尘上前问道。

  “就是在这里酿了一些酒,你过两天也要走了。为你践践行,到时候用。”墨子栖说着说着,走向了地窖。

  烟慕尘在一旁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不是,小师弟,我还没走,你就想着我要走了,你这啥意思啊?恨不得师姐我走吗?”

  “啊?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唉,算了,我争不过你,越解释越糊涂……”

  “你啥意思?又不说,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吗?”

  “我真的没那意思。”

  烟慕尘和墨子栖两人向地窖走去,郭娜则是自己在上面逛着,突然看见了两小袋花种子,是她那个世界的紫罗兰,原本还以为当天晚上弄掉了,没想到在这,捡起来看了看,种子完好无损,看样子应该还可以种,于是将它收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对自己的那个世界的一点点眷恋吧。

  “你个死木头。”烟慕尘骂骂咧咧的从地窖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几瓶酒,郭娜也真的是被这一幕给逗笑了。

  “唉,算了,不管这倒霉玩意儿了,这酒还不错。”说着说着烟慕尘看向了郭娜,也径直给了她一瓶。郭娜看着这酒,头有点大,自己当天晚上如果不是喝多了,也不会来到这地方了。反正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立志要戒酒。主要是自己受伤也不敢喝。

  “来一瓶。”烟慕尘毫不客气。

  “额,算了吧。”郭娜拒绝,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将酒瓶还回去郭娜就已经走开了。

  “这瓶酒还不错,喝了不会很醉。”墨子栖也从地窖里面走出来,手上提着几瓶酒。

  “啊?”郭娜有点懵,感情这酒还非喝不可了?都想让她喝一点?要不试一试?看了看忙碌的两人,算了吧,将那酒放在马车上之后,也帮着两人搬运这些酒。

  “可恶,明明说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成免费劳动力了,居然来给这家伙搬酒,而且我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恶。”烟慕尘在一旁脸黑。

  夜晚时分,三人终于是将酒搬上了马车,但是这个时间也是回不去了,于是就搬出了酒,点燃了一堆篝火,墨子栖又去买了一点吃食,三人就在篝火旁,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着月色。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看来不仅仅只是一首诗啊。”郭娜轻声说道。有的时候人们总是后知后觉吧。

  “以后这种宁静的日子不多了,唉。”墨子栖看着篝火,细细的品着酒。

  “啊呸!呸!呸!收起你那不吉利的话,以后日子还长呢,咱不可能只看现在啊,而且现在咱也过的不错呀。”烟慕尘说着。

  “你还别说,你这拿武功换来的酿酒技术还真不错。”烟慕尘补充到。

  墨子栖点了点头,看向了烟慕尘,一瞬间四眼忽视,烟慕尘赶忙转过了头去,墨子栖也是如此。郭娜则是兴致勃勃的吃起了这个瓜。

  “唉,放开肚子喝,咱可是还有两车的酒。”墨子栖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烟慕尘本来想接着怼墨子栖的,但是刚刚那一下对视,让她直接泄了气,算了吧,拿着酒壶直接喝了起来。

  而在一旁的郭娜本来想着吃瓜,却没想到多喝了几杯,直接趴倒在地上了,好家伙,这酒对于你们来说是真的不醉,但对于她来说,那是真的要命呐,感情当年商灵被灌醉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酒是真的醉人啊。

  “额,没想到,她酒量也不行。”烟慕尘看着倒地的郭娜,帮她收拾了一下头发,把她的头放在了怀里。

  “嗯。”墨子栖哼了一声,看着火堆发愣。

  “都说了让你放松放松了,你呀,别想了,先喝两杯。”烟慕尘用剑鞘挑起地上的酒壶丢了过去。墨子栖一把接住。喝了一口,眼睛之中似乎有热泪即将盈出。

  “你选的这壶酒是真的烈。”墨子栖打趣的说道。

  “你还贫嘴,哎,对了,你说当年师父他们是否也是像我们现在这样静静的欣赏着月色呢?”

  “谁人此生无少年?每个人都会有的吧。”

  “是啊,谁人此生无少年?”烟慕尘欲言又止,谁人此生无少年?谁人年少不轻狂?只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的勇气,所以还是不说了吧,藏着。

  “今晚咱们不醉不归!”烟慕尘一饮而尽。

  “醉了咱也归不去。”墨子栖说到。

  “滚!在一旁喝你的酒去。”

  ……

  “不对,你得先这样,再那样,然后那样,才对嘛。”墨子栖在训练场边说着,而在训练台上的郭娜这是一脸懵逼,什么叫先这样再那样,然后那样?你倒是给我演练一遍呀,而且我这剑法基础是零啊!在她那个世界,谁碰这玩意儿?反正她认识的人里面没人碰。自从拿到剑谱之后,墨子栖和烟慕尘就在游山玩水的期间我她训练一下剑法,但是就这教学质量吧,真的是有待提高。

  郭娜带着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场外的烟慕尘,烟慕尘显得很无语,看相了郑齐源,郑齐源都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他教出来的了,自己当年是这么教的吗?这教的什么玩意儿啊?

  “尘儿,算了吧,本来我妹没抱有太大希望,把这家伙弄下来吧,太丢人了。”郑齐源捂着脸,他现在都不想承认这是他徒弟了,他的剑法这么被传下去了?这也太草率了,而且,他也没说具体怎么做。

  烟慕尘收到师傅的命令,直接来到了墨子栖的身边,从他的角度看了看台上的郭娜,深表歉意的鞠了一躬,示意让她蒙上双眼,郭娜照做,等她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墨子栖已经不知道被烟慕尘给丢到哪儿去了。

  “让这倒霉玩意儿教,容易折寿,气都能被他气死,不是,他是怎么领悟了我的剑技的?还运用的如此娴熟,不应该呀,果然有的事不能只看表面。”郑齐源摸着脑门,这件事有点头疼。

  “郭丫头,让那个家伙教你,我可能会被他气死,算了吧,还是我来教吧,只不过这本剑谱不太适合你,尘儿,你也是的,应该先给基础剑谱的,唉,你们这两个人是真的让我头疼,算了吧,首先先跟我学……”

  ……

  “不是,我觉得我教的没毛病啊,师傅,咋把我赶出来了?我犯错了吗?”墨子栖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实在想不清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他师傅也没有说,自己就被莫名其妙的赶出来了,他觉得这样教应该没问题啊。

  “你管这叫没问题?嗯,那你按我来的说,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那样。”

  “对啊,就是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再那样啊。”

  “额……算了,果然,老爷子说的是对的,你真的容易让别人折寿。”烟慕尘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要是在外面,她绝对不敢承认她喜欢这傻子。

  “好了,先不说剑谱这件事了吧,对了,接下来时间准备去哪?反正时间不多了,咱可得抓紧时间多逛逛了。”烟慕尘想了想,脑袋瓜子有点疼,看向了墨子栖。

  “嗯……要不去岩”“停!算了吧,你就当我没说。”烟慕尘打断了墨子栖,从他嘴里面蹦出来的,估计也就那几个地方了。

  两人正在外面玩闹着,郑齐源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看起来还不错。

  “师傅,不是我哪里出问题了?”墨子栖立马凑了上去询问。

  “你没有问题,我的问题。”郑齐源看着墨子栖只觉得好心情全毁了。

  “对了,我准备让她做我的关门弟子,你们不知道她的柔韧性有多好,就是身体素质有点差,可以的话,我准备教他一些更实用点的东西,当然了,也包括剑法在内,或者教她琴棋书画之类的东西。”郑齐源捋了捋胡子,说道。

  “啊?师傅,你不不是说过不会再收弟子了吗?我不是关门弟子吗?这咋回事?我要变成师兄了?”墨子栖说道。

  “额……算了吧,还是不收了,就随便教一下吧,让你做师兄难为你了。”郑齐源说着说着走开了。

  “啊?啥意思?师姐,师傅,这是啥意思?”

  “难为你了,还是继续做小师弟吧。”烟慕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向院内走去。

  “郭姑娘,接下来准备去哪里玩?”烟慕尘一走进院内就询问。而此刻郭娜手中正拿着一把长剑,在院中练习着基础,看两人走来,收起了长剑。看了看烟慕尘背后的墨子栖,此刻的他正一脸问号。询问他的意见?算了吧,大概嘴里也只会蹦出那几个名字了。

  “你决定吧。反正我都可以,而且我也不太熟,要是再弄出一个杀手云集的地方,可就麻烦了,还是小命要紧。”郭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天下哪有那么多杀手?嗯……好像确实也挺多的,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决定吧。”

  ……

  “师姐,明天就要离开了吗?”月色之下,几人团坐在篝火之旁,不出意外郭娜此刻已经趴倒在了地上,明明说戒酒的,但想了想,自己又不是嗜酒,而且别人劝的挺厉害的,自己总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吧?就喝了两杯,只不过,这次这个酒比上次那个劲儿还大,喝了两杯就趴在地上了。而其他人也是默默的品尝着酒,在微醺之后郑齐源因为要处理事务,于是就先行离开了,柳硕自然也是找了各种借口离开。

  “师弟,怎么你不放心师姐我吗?”

  “哪里,只是可惜了,这次只有我们两个团聚了,其他的师兄师姐都还在外面,不能回来,唉。而且现在世道不安定,真的不知道这一次见面,下次见面又是在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是一回事呢。”墨子栖叹了一口气,随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又在说什么丧气话呢?你赶快给我呸掉,要是世人都像你这么衰,那才叫真的完了,而且我们不是一定要见面啊,每个人都还有自己要忙的事,我们不能总是像这样,分离才是常态嘛。”烟慕尘一边说着,一边将郭娜扶到一旁,看着她靠着树,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种难受的感觉,不是初见时那种酸酸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羡慕,一种期待。

  “小师弟,麻烦你两件事,可以吗?”

  “师姐,你说我能办到,我尽量做到。”墨子栖收回了酒杯,取出折扇,扇了两下。

  “不是尽量做到,而是必须做到。并且不能反悔,明白吗?”

  “师姐,你先说。”

  “我需要你先承认,难道你还不相信师姐我吗?”

  额……有一点吧,但是墨子栖哪里敢说啊?

  “好吧,我愿意做。”

  “好,那我先说第一件事,我们打一架,这一次认认真真的打,你不可以让我,用出你的全力。”

  “不是师姐,你啥意思?我用了全力了,上次不是我们刚刚才打过吗?”墨子栖被这样的要求震惊到了。

  “别骗我了,从小到大你都是点到为止,你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全力,你难道真的当师姐我是傻子吗?以你的力度,我不可能让你的枪偏离原有的路线,从小到大,你和我打你都在让着我,这一次我不敢保证我能否活着回来,我只想见证一下你的全力是什么样子?你刚刚不是答应过我,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吗?”

  “师姐,可是……”

  “不要有所顾忌,这样我可以安心,来吧,小师弟,让我见识一下你全力的样子。”烟慕尘说着,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拔出了双刀。

  墨子栖见状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折扇。

  “这个真的可以吗?”烟慕尘有些许好奇。

  “足够了,师姐出手吧。”墨子栖站在原地,烟慕尘见状也是直接爆发全力,双刀齐下,墨子栖轻松躲过之后,弯下腰,一只脚在半空停住,这只脚此刻正对着烟慕尘的腹部,烟慕尘先是一惊,随后立马做出反应,在空中,一个空翻过后躲过。

  “小师弟,这次就别留手了,卸了我的兵刃,就算你赢。”烟慕尘从身上撕下一缕红带,将头发绑起,注视着墨子栖。

  “师姐,得罪了。”说完之后墨子栖大踏步冲了上来。烟慕尘双刀格挡,然而墨子栖折扇到半空之后突然打开,之后将折扇直接丢了出去,烟慕尘本想趁着这个时机,两刀刺出,然而墨子栖从双刀到空隙之中闪躲过去,另一只手接住了扇子,以扇格挡……

  “所以说这就是你的全力?又或者说你到底爆发了几成力量?”

  “八成。”

  “看来我还是高估自己了。”烟慕尘此时的双刀已经被卸下,看着墨子栖,只感觉心底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叹息,这个小师弟根本不需要他来保护。

  “也难怪,毕竟你可以和伏御打个平手,他的实力应该挺强的。对了,如果你无伤的话,你有几成把握战胜他?”

  “五成。”

  “一半?那另一半呢?”

  “我会死在他的剑下。”

  “什么?他有这么厉害?你可是受了伤的。”

  “我的伤未痊愈,他的剑法未成,都一样的。”墨子栖说着说着,又拿起了地上的一瓶酒,直接盗进了嘴里。

  “原来如此,我还说让我帮你解决了这个后患呢,还好,提前和你比试了一番,不然的话,我就是个送人头的了。”烟慕尘无力的笑了笑。

  “师姐,你本身就不太适合作战,虽说你的实力很强,但是师傅尽力培养你经商,也一定是看到了你在此方面的天赋,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呢?”

  “是啊。”说着说着烟慕尘看向了长刀,想要丢掉,最终确实选择将其收了起来。

  “算了吧,起码我自卫得用啊。”烟慕尘笑了笑。

  “对了,师弟,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温柔且强大。”

  “还有呢?你怎么看我?”

  “师姐,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了,你当然是我的师姐。”

  “就仅仅只是师姐吗?难道我就不能做你的妻……”

  “师姐,酒后乱性,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出发呢。”墨子栖打断了烟慕尘的话,她想说什么他一清二楚,只不过出于他的立场不可以

  “对呀,醉了,我喝醉了,我先去休息了。”烟慕尘起身。这哪里是什么木头啊?有的时候他什么都明白,只不过,在很早以前,他就做出了选择,又或者说他其实一直困在选择之中,最终那个傻傻的人,只不过是自己罢了。烟慕尘笑了笑,抱着酒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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