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早晨,有着和往常一样的情绪,不适感一遍又一遍的累积,虚弱,嗜睡,莫名的厌恶,以及各种大脑和身体移动无法解决的问题,以至于我根本懒得去做什么,从不久前开始,我的身体各处,尤其是肢体末端,开始长出藤蔓枝叶,或许之前那种涨痒的感觉真的是藤蔓生长的感觉,如果真的如此,此时我的骨骼与内脏,应该早已被藤蔓缠满了吧。
我伸出手,试图触摸屋顶上的梁柱,以及其上的神位,此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指处长出的枝叶已经结了果实,我摘下一颗,嗯,没有痛感,放进嘴里,唔……味道不错,酸酸甜甜的,我的大脑经过一瞬间的空白,然后才反应过来。
我将手放下,就这样默默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藤蔓在身体里游走、缠绕,那种涨痒感逐渐变成了钻肉的疼痛,冷汗从我的身体各处冒出来,耳畔回荡着神圣的呢喃。
“无需再因伤病而困,因为神明(药王)早已为你流过血泪……”
在呢喃声中,痛感确乎逐渐减轻了,我连同那种涨痒感也感受不到了,此时的我已经动也懒得动了,脑海里面浮荡着各种想法,这一切应该都是那把御神刀导致的吧,我或许早就应该把祂送回去?不,就算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许也是我想要的吧,或许我马上就能真正到达我所期望的了……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尽管这样又有什么呢,自从那次夜晚的聚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出门了,就连朋友也没有联系过,家人……早就已经没有了,他们在的时候盼望他们离去,离去时却又感到恐惧,但离去之后,却又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奇妙啊……我已经懒得动了,就连进食也都停止了,我感受不到饥饿,只感到无尽的疲惫……
我努力爬起身来,看着手指尖的一个个果实,我把他们全部摘下来,塞进嘴里,奇妙的口感与味道让我精神一振,是什么味道呢……有我喜欢的苹果糖的味道,也有蛋炒饭的味道,都是我喜欢而又怀念的味道啊……
我一步一步走到冰窖,打开木门,走了进去,找到仅剩的一点甜酒,拿起瓶子,靠墙慢慢坐下,一口一口地,连着把甜酒灌进嘴里,我的精神在迷糊与清醒间交替,飘飘然的感觉,这只是一瞬间,当我试图继续这种感觉的时候,我才发现甜酒已经彻底喝完了,我晃了晃瓶子,里面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我支撑着身体起来,来到客厅,拿起那把放在刀架上的御神刀,然后整理好衣服,来到庭院,我跪坐下来,看着天顶的那一轮满月,我将御神刀插进地面,一瞬间,我骨骼上的血肉就被体内的藤蔓吞噬殆尽,只留下一句白骨和缠绕其上的,呈现器官形状的藤蔓,他们开出各种花朵,绚丽而盛大,而双眼和嘴巴那三个巨大的空洞中,则开出了火红的彼岸花,尸骨的喉咙中,不断歌唱着颂歌。
“慈怀药王,琉璃光放,世本虚无,销形黜体,此慧共享,愿诸众生,离苦得乐,所求皆得,世无疾苦,众生安康……”
如果那个家伙来到我家,看到这副情景,他一定会说……
“啧,这个家伙,一点甜酒都没留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