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的想法一致,当我们赶到漠村时,那里的景象令陈宇不寒而栗,死命地抓住我的袖子躲在后面。
从村落凌乱的遗址上踏过,我们越往深处走,就越能看到成片的坟冢,有的就堆在田间地头,有的汇成土堆占据了河边。
我爬上一处较高的地势俯看过去,这里就如同儿时看到家中留存的民俗传说画报里面描绘的阴间地府。
“那个唐钠有问题!她故意引我们来这,那成渝泰不会出什么事吧?!”故消消本想掏出名录看下上面是否有记载这片村落的历史,却突然发现脚底下的土在翻动。
“我去!这里邪气太重了……”
李一华这个岁数的人按理来说应比我们更熟悉祖国的大好河山,可是他驻足在坡上许久,突然被惊醒一番掏出手机拼命地寻找信号,他一边移动位置一边打开手机地图。
“地图上没有漠村,我们应该已经走入异象中了。如果刚才那个出事的年轻人是唐钠所为,那这里…保不准也都是她的杰作。”
我很少见过那么多死人群居的“游乐场”,高低不平的泥巴路,以及呼啸而过的大风,一眼望不到边的死寂村庄,像是一夜之间被屠杀的一干二净,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或者曾经有,但已经被无情的岁月洗刷干净。
“我关注的不仅是这个,我们追踪宝财的行踪到这里,而胜胜哥生前也是只跟这个宝财有所联系,他们为何都选择了这里?”
“等下!漠村…我找找,漠…名录上确实有记载黎山的一个村落94年的时候突发水灾,全村没落无人幸免,当时有个驱灵人去了那查看情况,也殁了…”
“那不是15年了吗?故哥你再好好确定一下,黎山的村落太多了。”
“那个出事的村叫莫村啊,莫姓的莫,你不觉得唐钠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把我们往这引吗?她说她是黎山市的市政府公务员,怎么可能不知道莫村已经不在本市地图里。”
我拿出怀表摊开在手心上,刚一接触到这里的空气,手中的法器就开始剧烈晃动,它的中心点竖起一道蓝光,然后光源弥散开,照亮方圆十几里的环境。
故消消也终于看清脚下钻洞泥土的东西————一条身体腐烂露出鱼骨的小鲶鱼。
数百张陌生又干枯的面孔在蓝光的照射下发出怵人的声音,他们还穿着农作时的衣服,四肢健全,唯有面部铁青色,有的眼球凸起宛如鱼类。
“恶灵数量太多了……纪香,消消,快带着小妹妹先走。”
我知道李一华不愿意离开,是因为他内心也有种预感,李胜胜可能也在这群人里面。透过有些年代的穿着可以看出,这里游荡的恶灵确实像15年前莫村的原住民,可令人窒息的是眼前晃过的身影无一例外全是男性。
“李叔,这里更像是男人的坟墓,我觉得我们还是陪着你吧。”
“这里——是迷惘者之墓!”
唐钠拖拽着满脸是血的成渝泰站在村口怒目而视,她的嘴角裂得极深,一张大嘴如同饕餮巨口,殷红的舌头在分泌口水。
“小妹妹~你男朋友——他已经——离不开我了——”
因为嘴巴异状,她无法像正常人一样顺利的开口讲话。
成渝泰仿佛陷入癫狂的状态,他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念叨着同样的话:“来吧…和我一起…来吧…”
“唐钠,他不是我男朋友,你——这里,没问题吗?”我用食指轻敲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扯出一个略显轻蔑的笑容。
很明显,她眼神呆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