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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仰

雨请秋

  将军府的府医齐茂为秋忆熹熬好药后,奉命和副将札榆一同去暗地调查黑衣刺客的来头。

  将军府虽然地位不低,是皇上心腹,但府中的家族自古都是将军世家,善武,所以护卫方面安排得松懈,当晚又庆祝萧琛雨凯旋,准备庆宴,家族上下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才闹得秋忆熹遇刺客的一码事。但将军府遇刺客这一件事若是传出去,那也不是一件善事。

  看起来,刺客的主是很了解将军府的了……那可得快点找出来。

  萧琛雨一剑穿心,刺死了刺客,能够寻找刺客来头的方向就小了很多,况且就算确定了来头,也没有证据。

  而刺客一手骨粉碎,一手有脱臼痕迹的事也被告知于萧琛雨。

  书房内,萧琛雨忍不住开口问了面前那个文弱书生关于刺客手的事,秋忆熹喝了药也恢复差不多了,也不生疏了,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刺客的手的确是他弄的。

  萧琛雨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变成笑容,开完笑似地说道:“想不到嘛,看起来还说文文弱弱的书生,结果出人意料啊。”

  秋忆熹听了这话脸色一红,垂着目光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试试身手罢了,结果......结果就这样了,因为我小时候和师父学了几招保命。"

  萧琛雨笑了笑,然后继续道:“你这么大的本事,能引刺客上将军府,但你看起来并不像和别人深仇大恨的人。”

  秋忆熹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回答道:"其实也不全是。"

  萧琛雨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秋忆熹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其实,我觉得我被之前那个官府千金盯上了。"

  萧琛雨回想到了早上的情景,泼水女子一看就是一个侍女,一旁站着的那个神情和其他群众不一样的官府小姐,应该就是她的主子了,好像是……苏府大小姐——苏霄霄。

  萧琛雨对这个官府小姐记忆比较深,原名叫啥记不住了,还是因为她经常往外面跑的缘故。这个苏府大小姐虽然长相普通,但却非常刁蛮任性。而且从小就被家中宠坏了,仗着家世欺压下人,平时仗势欺人,仗着家族在京城中权势熏天,在街边随意打骂乞丐。而且还因为爱慕萧琛雨,大逆不道,改名成苏霄霄,当时还轰动了整个京城。

  萧琛雨对这些事都知晓,所以对这个官家大小姐的印象也不是太好,只不过碍于苏家和将军府自古关系不错,苏家是兵器大家,所以萧琛雨也懒得去管罢了。所以在五年前凯旋,封一国大将之时,被苏霄霄缠上,才迫不得已和副将札榆共同驻守征战边疆。

  如今一想,竟然真的有可能是苏霄霄搞的鬼,第一次放过她了,还来第二次,事关人命,萧琛雨正想上苏家讨说法,却被秋忆熹拉住了袖子,秋忆熹无奈笑笑道:“将军,这不是战场,遇事不能莽撞,不能一股脑向前冲,没有证据,就算是又怎么样,又不能给苏霄霄定罪。”

  萧琛雨那对瑞凤眼上聚集了不同的光彩,他微微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错,但是......"萧琛雨顿了顿,秋忆熹继续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萧琛雨微微一笑,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但在齐茂和札榆还没有查出定罪证据时,你,必须待在将军府,护卫工作已经加强了。"

  萧琛雨温和的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威严,让人感到不得不从命,但是秋忆熹却不惧怕。秋忆熹看着他这幅模样,被逗笑了起来,心中不由想起了萧琛雨赶来就他时,那张冷峻刚毅的侧颜,心中不禁有些悸动。

  其实,老百姓都拥护这位将军也是有道理的,这位将军不同于其他官府大家,其他官府大家不会给百姓一点好脸色看,而这位大将军,竟会如此重视百姓的性命,不亏是保家卫国世家,秋忆熹心道。

  萧琛雨就当秋忆熹答应待在将军府了,突然拉起秋忆熹的手腕,向门外跑去,秋忆熹一怔,疑惑道:"将军要做什么?"

  萧琛雨回头回答道:“去参加庆功宴。”

  不等秋忆熹反应过来,二人已经到了大堂,大堂金碧辉煌,走道旁的每一台桌子上都摆满了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所有桌子,都坐上了各家宾客。高堂上,首席空出,那是留给萧琛雨的,萧琛雨拉着秋忆熹登上了首席,在秋忆熹一旁低声道:“原本我是安排了下面的席位给你的,但由于有人已经把你盯上了,你必须坐我身边。”

  凡是将军府的人,都或多或少听闻将军府遇刺客了,都人心惶惶,但由于萧琛雨的要求,都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假装没这事,在调查出刺客来头之前,不能让其他家族的人知道。

  第一个环节是各家献礼,以礼来祝贺萧琛雨凯旋,一般情况下,都是派出一位家庭成员献礼,并道上贺词,再表演一段才艺。

  首先是京城家族之首的独孤府上,独孤祖上都是皇亲国戚,地位自然最高。独孤派出的是大小姐独孤焉然,一袭紫裙,显得清雅高贵,一举一动中都充满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她献上了《百花图》一幅,《百花图》极其难画,由此看得出大小姐的用心。她祝词道:“画花百朵予将军,愿君笑,此后岁岁平安。”

  可惜萧琛雨这个武将,品画中话中,还是一旁的文生秋忆熹道破了此画与此话的含义,轻声笑着解读:"此画乃是《百花图》中最难画的一幅,大小姐此画的意思是将军一统江湖,百战不败。而大小姐这一番话,似乎对你有感情呢。"萧琛雨谢过了独孤焉然,在独孤焉然展示舞姿时,对秋忆熹笑道:“你这个书生,还真有本事,不过可能得辜负这些千金了,待天下江山还未归属之际,取妻妾之心不可有,况且,还没遇见哪个女子能入我心呢。”

  秋忆熹也明白,萧琛雨是作为将军,一心为国,心中只有战场,而且萧琛雨尚且年轻,年方二一,这些事还不急。

  后来每家小姐都和独孤焉然一样,献礼,献词,献艺。

  李家刚刚结束,突然进来一个熟悉的面孔,苏霄霄?!萧琛雨差点忘了也邀请过苏家,眉头一皱,差点把口中的酒水喷了出来。

  正想讨个说法,却又被秋忆熹拉住了,秋忆熹微微摇了摇头,萧琛雨也不好多说,只好暂时忍下心中这口恶气,等以后找机会讨个说法吧!

  苏霄霄长相平平,但却浓妆艳抹,穿得也十分暴漏,看上去就像一个典故:东施效颦。

  苏霄霄一进来就向萧琛雨抛了个媚眼,让萧琛雨看得十分厌烦,直接转过头去,不理睬她。

  苏霄霄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她记得五年前,虽然萧琛雨不记得儿时的事了,但至少给了她一点面子,但今日这是?她不知道刺客的事已经被猜得……所以她十分恼怒。

  但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发作,只是心中愤懑不已,脸色铁青地瞪了秋忆熹几眼。献上了礼,娇滴滴地说道:“霄霄祝贺萧哥哥凯旋归来!"这可把萧琛雨恶心到了,心中暗道:苏家这个千金是真的……

  苏家也是个大家族,苏霄霄又是苏府唯一的嫡女,地位尊崇,自然有很多人巴结她,但是这些人都不敢在明面上对她有丝毫的不敬,而萧琛雨对她的态度让这些人感到惊诧。

  马上苏霄霄要才艺展示,萧琛雨实在受不了,找了个理由让苏霄霄继续表演,他拉着秋忆熹就往外走。

  苏霄霄一愣,她没有料到萧琛雨竟然这么快就离开了,连忙喊道:"萧哥哥!萧哥哥!"但萧琛雨却头也不回。

  到了庭院,萧琛雨放开了秋忆熹的手,问道:"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秋忆熹沉默了片刻道:"我觉得她应该还不知道刺客被杀了,只以为还没有行动。"

  萧琛雨心里也明白,刺客敢闯习武之家,敢闯皇上心腹,必定主子非常了解将军府戒备不到位,而且今晚还组织了庆功宴,人手不足,而且还是知道他书房位置的人。

  然而五年前萧琛雨虽然因为一些原因忘记了儿时的事,但听札榆讲,儿时有一段时间,苏霄霄是和他和札榆一起在将军府玩乐学习的。所以苏霄霄能清楚将军府的戒备与将军府构造,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苏霄霄了,只能先等齐茂和札榆搜查到证据,才能断言。

  萧琛雨眉头紧皱,道:"再找不出证据来,恐怕苏霄霄要一直在暗地加害你。"

  齐茂,札榆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查出蛛丝马迹不简单的,萧琛雨在月下长叹。

  “其实就算有证据又怎么样,我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怎么能与官府人家比。”秋忆熹苦涩地笑笑,转过身,背对萧琛雨,欣赏着远处的朦胧月色。

  萧琛雨听了这话,竟无法反驳,的确啊,秋忆熹这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就算有证据,又拿一个官府大家如何呢。

  萧琛雨看着秋忆熹的背影,也为他的无奈而叹息,也很愧疚,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发神经主动拉着他来将军府做客,秋忆熹又怎么会被苏霄霄盯上呢。

  萧琛雨走到秋忆熹面前,扶住他的肩,深深注视着他的眼睛,萧琛雨带着愧意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性命之忧。"

  紫蓝色的天空带着些许神秘,月夜下秋忆熹的白衣被清风吹动,披下的长发微微随风动,他不敢对视萧琛雨的目光,眼眸低垂……

  沉默已久后,终于——

  秋忆熹微微摇头,看着远处灯火闪烁的宫殿,垂目说道:"将军你没有错,不必道歉。"

  接着,秋忆熹抬起头,淡笑道:“而且……不到一天相处下来,我发现将军你真的很好,你值得百姓的敬爱。起先,因为我家庭背景的原因,我自小就很厌恶官府的人,但在将军你这,我能感受到你不一样,你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但我不希望将军你完完全全像莲花,因为莲花尽管开放时贞洁,但花瓣掉落后仍融于淤泥。所以在我这,将军你更像是凤尾兰,带给我的盛开的希望,所以将军你也值得我敬仰……”

  萧琛雨听了秋忆熹这一番话,他脸色错愕,呆在原地,他幻想过所有秋忆熹可能说的话,却没想到秋忆熹会对自己来了一番赞扬。

  随即略带喜悦地说道:“今后,忆熹你不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书生了,你当我的挚友,兄弟或者其他什么,随便你挑,将军我保证都成全你,反正你以后就是我将军府的人了。”

  秋忆熹淡淡地笑了笑,脸上浮起一股羞怯之色,深邃的眼睛又转向天空,看着月亮,也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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