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晏没说话的功夫,电话已经拨通了。
季安以为他又开始自我封闭起来,便开始自顾自地打电话。
“明天早会的资料在我桌上,等会送到我公寓。”
“下班?我说让你下班了吗你就跑那么快,陆榆,又想扣工…”
“季安。”
这边季安训得热火朝天,那边池晏一声就将她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亲密的人叫她难以启齿的小名,狐朋狗友戏称她一声“安姐”,下属合作伙伴会恭敬地喊她“季总”,这种被一个毛头小子连名带姓叫的感觉,季安还真少有体会。
她手捂着话筒,回过头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亲切得像一个邻家大姐姐:“你应该叫我姐姐。”
“腿疼。”池晏站在风中,双眸微红,他连示弱也是这种跟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语气。
季安叹了一口气,对电话那头的人嘱咐一句“赶快过来”,就挂断电话走到他跟前。低眼看了看他又直又长的腿,正想带他去医院,就听见对方抢先开口:
“老毛病了,不去医院。”
“怎么落下的毛病?去医院查过没有?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阶段,这些问题可不能耽搁,不然以后要长…”
说到这,季安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将“长不高”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那先扶你回车上?”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以为他在抗拒,顿时摊摊手无奈道:“这也没别的办法了,周围又没有拐杖,就先委屈小少爷您了,行吗?”
池晏皱了皱眉,在她眼中矜持地纠结了几秒,随后才像是耐不住酸痛的腿,将胳膊不情不愿地搭在自己肩上。
十八岁还未发育完全的少年就已经比穿着高跟鞋的她高许多,均匀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强劲的心跳,淡淡的香味,发烫的身子,这些无不强硬地宣告着他们的主人——一个雄性的存在。
季安呼吸一沉,一手扶着他的腰,另一手抓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步一步意外地轻松,就好像不是她在搀扶着一个病号,而是荷尔蒙爆棚的少年在暧昧地搂着她,两人像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关系。
此念头一出,凭本事单身到现在的季安老脸一红,在心中正义的骂了自己一声老禽兽,要YY也不能摧残祖国单纯的小花朵。
福利院门口守着许多扛着自己吃饭家伙的记者,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一毛不拔,身价百亿的女阎王突然大手一挥给某家不知名小福利院捐赠五百万大钞?这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嗅到头条的味道,更何况还是铁公鸡季安。
然而当他们齐刷刷地看向这个女阎王带着一个貌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出来时,终究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句自己太年轻了。
原来这五百万不是用来收购地皮盖楼,也不是挖地底下未发现的矿源,而仅仅就是为了包养一个帅的惨绝人寰的小白脸。
美人难过英雄关,女阎王也有春心荡漾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