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这些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郑琳的心思她又怎会想不到。不过煞有介事也好,杞人忧天也罢,带走池晏她是势在必得的。
“这样季总,我们来问下孩子的意愿吧。”郑琳折了个中,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所谓的“自闭症患者”的身上,她是打心底不觉得此刻池晏能作出选择并同意跟她走,“好孩子,你愿意跟季总离开吗?”
温柔亲切的声音将大家伙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众人看着池晏,底下甚至还有细微的戏谑声。
“他就是个傻子,跟他说什么也听不见。”
“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诶诶别说了,季总看过来了。”
底下的躁动在季安的注视下有所收敛,池晏会作何选择,说实话她心中没底,毕竟过了这么些年,这个小屁孩早该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所以她打一开始就没想争取他的意见,若是……
“季安。”
密密麻麻的思绪骤然被一道冰冷的嗓音打断,她一抬起头便撞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少年沉着脸没有一丝表情,但狭长的眼以及冷硬的下颚线让人知道他并非善类。
就像此时在同样气场强大的女人面前,他也能平静地喊出她的名字而非“季总”。
“想好了?”
池晏并没有将众人的惊诧放在眼里,更别提理会郑琳挤眉弄眼的暗示,而是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了季安。季安发现,他似乎跟大家想象的都不一样
——他从不会让自己处于被迫的劣势,表面上手无缚鸡之力,当什么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无非就是没有激起他的兴趣,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季安想着有些兴奋,短短一小时不到,这人带给她的惊喜还真不少。她有信心,可以将其的商业价值扩到最大,甚至还可以培养成自己手下的王牌,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得听话。
季安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他冰凉的手,再在少年不悦地垂下眸子之刻冲他眨了眨眼:“姐姐言出必行,从不开玩笑。”
他们脱身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考虑到小刺猬不喜欢让人碰,季安十分善解人意地一点也没挨着他,转身走到前头打了个电话,本以为他会自己跟上,没想到走出好几步也没听见脚步声。
回头一看,还在原处站着,那双眼倒是贴在她身上。
那边电话还没拨通,季安往回走了几步,语气有些调笑:“怎么,舍不得啊?”
舍不得?池晏顶着被当作怪胎的眼光在这待了五年,话没说两句,白眼没少受,当然打架也是家常便饭,说他舍不得这地方,完全是在嘲讽。
舍不得的东西有,当然不是这个。
池晏瞥了她一眼,目光下移至那双纤细柔软的小手。他鲜少与人接触,因为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这种恶心的病。
本以为他能控制下去,没想到方才与她的短暂触碰,让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无法束缚的欲望彻底冲破牢笼。
人一旦见过了光,怎么还会愿意回到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池晏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次的感觉要比之前来得更加猛烈。
像是无数蚂蚁在咽喉中爬,而他又身处一个灼热的大火炉,高温与瘙痒刺激他的神经,唯一的解药就是前方那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
牵着她,五指挤进她的指缝,手心贴着手心,与她的每一寸肌肤接触。
然后——
占有她,成为自己可笑内心的祭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