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茹皖出了学校，没去吃饭，而是回到了丛遗书店。
丛遗书店的外观环境是极好的，即便白雪皑皑也挡不住显现出来的古香古色。
树枝上没剩叶子，正在捱着寒冬的树干耸立着，交织着，也蛮有一番枯败却非失败的风趣。
几朵红梅立中点缀，犹如画龙点睛，在丛丛枯木中绽放，寒冬中为枯木驱散些许冷意。
到底是冷的，在外面站久了，寒意侵蚀着身体，手脚都麻木许多。
余霜在柜台处，一眼便看见了容娆若，来到窗前，推开原来只开着罅隙缝的窗户，冷气灌进，吹得陈栩直哆嗦。
“老板，快进来，天太冷了担心冻病了。”余霜抖着声音，缩着脖子，看着晋茹皖。
晋茹皖看向大窗户点了点头，挥动着手示意余霜先把窗子关上。想着余霜到是个不怕人的。
走到书店门口，和书客擦肩而过，扑面而来的暖意让手脚渐渐回暖。
包里的手机振个不停，低头一看才发现来电人是许航川。
“喂，航川。”
“皖皖，你在哪。”许航川声音低沉着从手机里传来。
“我在书店里呢，过来坐会儿吧”
他们都太熟悉彼此了，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情绪变化也能察觉到。
看来是和女朋友闹矛盾了。
“好。”许航川说完便挂了电话。
晋茹皖搅和着杯子里的牛奶，坐在书店一楼，耐心的等待着许航川。
书客来来往往，却很少发出声响，除去书页摩擦的沙沙声，书店里格外安静。
转头看向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梅枝都压得弯了腰。
这时书店门被推开，风铃随着吹来的风摇曳起来，像是欢迎，也像是期待。
没有等来许航川，反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人。
段鹤卿左手隐在伞柄中，把伞放置在雨伞架上时，衣袖往上缩了缩。
不知是冷的还是怎的，手背上好像青紫了些。
晋茹皖看不太真切。
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总在关注着面前这个人的很多，哪怕只是一些细微的不同。
说不开心是假的，由于代课这一条件加持，他们现在还是算有点小关系的。
真难得啊，在今天结束之前还能再见一次。晋茹皖在心里暗暗欢喜，庆幸现在一楼前台只有她一个人。
但愿吧，希望径情直遂，她俩不会太快下来。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她注视着他，眼神坦然自若，没坚持过久就看向了别处，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原来真的换了副眼镜。
段鹤卿来这儿其实是来拿今早落在书店里的眼镜，可他忙着和封尘看着晋茹皖，两人的距离不算近，牛奶温热飘起来的热气萦绕在晋茹皖身旁。
不得不说，皎如秋月。她站在书店里，一切就像被赋予了灵魂。
她是创造者，书店本该为她而生。
陈栩下来的急，只看到了站在书店门口的客人，没看到同样站着的晋茹皖。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段鹤卿刚想回答就被同样的问题打断了，其实也没差。然而晋茹皖那一瞬间的表情微妙极了，虽然变化极小，但段鹤卿还是发现了，
但愿什么的果然都是假的，事情发展总是不会朝想要的方向发展，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晋茹皖没动，也没再开口，心里释然，陈栩下来的真是时候。
余霜等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家老板站在旁边，“老板，你站起来做什么？”
晋茹皖：“……”
余霜就是一粗神经，再加上两人之间距离不算近，自然没多想。
晋茹皖：“咳，没有，坐久了起来站站，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说完回到单人沙发上，搅拌着牛奶杯里的热牛奶，时不时的关注着前台的情况。
段鹤卿垂着眼镜说道：“你好，买一本《行为投资学手册》。”
陈栩：“好的，请稍等。”
余霜刚好在第四层，收到陈栩的消息立马找到书送下来。
“你好，一共四十七元整。”
晋茹皖一直在看，先是疑惑他怎么会需要这本书。
也不怪晋茹皖想多，这本书对金融博士来说用处不大，太过基础。
嗯？怎么感觉装进袋的书那么的眼熟呢。
待书全部进袋递给顾鹤卿时，却掉在了地上。
晋茹皖急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陈栩见状连忙道歉。
陈栩：“对不起先生。”
段鹤卿：“没事儿，是我没拿稳。”蹲下身子捡书的时候却没再伸出左手。
晋茹皖看得清楚，他的左手在抖。
这是，手受伤了？
晋茹皖没忍住：“你的手怎……”
段鹤卿也闻声抬头，眼神平静。
“皖皖！”
许航川冲进书店，外衣和头发上都还沾染着些白色。
晋茹皖的话被打断，只好先回答：“怎么了？你没带伞？”
许航川紧紧握住晋茹皖的肩膀：“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啊。”晋茹皖随后就听见书店门开关的声音。
就在他俩说话的时候，顾鹤卿已经走了，雪积在黑伞上，不一会儿就铺满了。
晋茹皖只好遗憾的将目光转回，倒了杯白开给许航川。
许航川：“你知道我刚刚来的时候，在你书店外看见谁了吗？”
晋茹皖没做答，实在是想不到有谁会让许航川这样紧张。
许航川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你妈他们，全来了。”
说完晋茹皖猛的站起来，脸色一下子阴沉许多，没有了平日的温柔亲和。
说实话，许航川已经有好久没看到过这样的晋茹皖了。毕竟当初可是说好了互不相欠的，但今天又来这一出。
其实许航川不知道的是，他们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找晋茹皖，前面几次晋茹皖每次都给他们钱。
堵在家门口就算了，现在都堵在书店外来了。
晋茹皖心想，还是把他们想的太好，总觉着会留点情面。
“既然都在外面了，那就去见一见吧。”晋茹皖平淡的说。
希望他们不是自己想的这么不堪。
“哎，皖皖，等着我陪你去”许航川说着拿起脚边的伞追了出去。
陈栩和余霜看见老板往外跑，对视了一眼，也跟在身后出去了。
从书店走到外面的街道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许航川追上晋茹皖打开伞为其遮住雪。
晋茹皖有些冷漠的问道：“他们具体在哪？”
“外面街道拐角处，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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