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阳光铺展开来,云淡了,风轻了,纸鸢垂落在地。似乎敲响了晌午的钟。
见此景,江念晚率先开口——
江念晚紫宸,回去吧!
李淼嗯。
几句话说得轻巧,但谁也不愿离开。踌躇良久,方离去。
现东升的旭日已当空,稀薄的雾水早已消散,来往的人、车马却依旧热闹。
江府——
江广沈大人,请。
沈珏江大人言重了。
李淼和江念晚到了府上,李淼见那嬷嬷刚从伙房出来,便高声问嬷嬷——
李淼嬷嬷,午饭吃什么啊?
那声十分响亮,正洽谈国务的几位闻见此声,都忍不住回头观望那叫喊者,一时间无数目光集中在李淼身上。
李淼只好尴尬笑笑道——
李淼哈哈,好巧。
说完李淼便拉上江念晚飞速离去,满脸似是沾上了朱红色的胭脂粉。
江念晚你如今可长记性了?
李淼怎么办啊?我面子都丢光了!
江念晚也好,你啊,长长记性。
李淼啊!怎么办啊?我的清白没了。
江念晚哪有那么严重。
李淼怎么办啊,之珝姐姐?!
江念晚这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就是喊了一句罢了,本就没什么稀奇的,过会儿他们定会忘了,放心吧,别让这事闹了心!
李淼真的?
江念晚真的。我还会骗你不成?
李淼唉,那好吧!
李淼但是刚刚是真的……
江念晚打住。
李淼好吧!
还未等两人说完,便听到了敲门声,然后就听到嬷嬷的叫唤声。
嬷嬷二位小姐,大人吩咐去酒楼用膳。
江念晚嗯,我们稍后便出。
江念晚紫宸,走吧!
李淼长舒一口气,便跟着江念晚出去了。
二人坐上了马车,微风扇动着车帘,在浮动的纱帘中露出一角烟火气息。
透过那一角,江念晚看见一男子分外惹眼,那人身着素雅长袍、头戴一片毡巾,面容俊朗,背着箱笼,一看便知那人是赶考的书生。
李淼撑开车帘,看着窗外说道。
李淼他来晚了。
江念晚有些疑惑,偏头看向她。
李淼一般那些书生都会在三月初集体来繁城准备科考。现在都快六月中旬了,他才来啊!
李淼真奇怪。
江念晚紫宸,议论别人不好。
李淼我关心一下嘛!
江念晚好了,别看了,就快到酒楼了。
李淼哦!
莫约五分钟后,便到了酒楼。
李淼到了,之珝姐姐到了。
江念晚走吧!
江念晚和李淼下了马车,寻厢房却花了点时间。进去时桌上已有了几个菜。
江念晚阿爹,陈大人、张大人、沈大将军,小女这厢有礼了。
李淼江大人、张大人、陈大人、沈大将军,小女这厢有礼了。
江念晚和李淼微微欠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婉。
沈珏微微起身道——
沈珏江小姐幸会,二位请坐。
江广之珝,坐那便好。
江广指了指沈珏身旁的那个位置,对着江念晚说。
沈珏这……
江念晚阿爹!
陈居境之珝啊,这再过几年你便要嫁出去了。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不好好孝敬你父亲,今后便没这个机会了。你听听你阿爹的话。
沈珏江大人,江小姐既不愿,便不必强求。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说着,一个比一个亢奋,李淼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再加上,这一群老头都是长辈,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见他们就这么一直吵闹着,江念晚只好妥协,坐到了沈珏旁边。
沈珏江小姐。
江念晚只是对着笑笑,似乎刚才的吵闹不复存在。
几个长辈也依旧谈笑得欢快。
江广听君许刚说道,似乎与小女认识啊。
沈珏确实,在昨日的宫宴上见过。
沈珏江小姐秀外慧中,乃大家闺秀之风。
沈珏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江念晚沈大将军言重了。
江广哈哈哈。
江广君如不会是因老夫在此才对之珝如此评说的吧?
听到江广这句话,沈珏便赶忙回答,时不时还偏头看向江念晚,照顾江念晚的感受。
沈珏并非,此乃实话。
陈居境紫宸也不小了,你爹与我们几个老头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张全之只是你爹死的早,你三个哥哥都忙着各种的事业,无暇顾及你,若是有需要,也告诉我们这群老头。
江广对啊!
李淼知道了。
李淼的事并未谈论多久,几位长辈便又去与沈珏说道着。
李淼在一旁看着他们说得欢心,心中无限滋生着对沈珏的不满。
几个长辈有意撮合沈珏和江念晚,拿二人说道着,沈珏只好一句一句的回应,江念晚却在一旁沉默不语。
近岸柳树吹湖面,徐来清风拂面,沈珏偏头望去,见阳光散落在江念晚的脸颊上。根根分明的睫,浓密的眉黛,涂过胭脂而殷红的绛唇,摇曳着的青丝打下阴影。伊人如画,美得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