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踊跃的报名,就像电视剧里的一样。“老袁!我报铅球!快给我写上!”袁猴!我来一百!记得啊!”
刚开学一个月,全班我熟悉的女生只有庄越童,虽然我和她六年级的时候交集不深,但起码说的上来话。
“庄,中午一起吃饭哈。”
“嗯,行。”
下课——
“赵乐笙,快走,赶紧去抢饭!”庄拉着我,小步快跑。
我们是初一,在B栋,初二的在A栋,A栋离食堂就是几步路的事,但B栋离食堂很远,走路也得六七分钟吧,还是快走的那种。
“庄,咱今天吃套餐吧。帮我拿双筷子”
“行”
电话——
“喂,咋了,妈?”(我们学校有一种校讯通,上面有四个按钮,分别对应着一、二、三号号码和挂机/关机,这种是可以在规定时间内打电话或接电话的,也仅限于这两个行为;还有一种就是电话卡,我们打电话的卡和校卡是分开的,电话卡的话就只能插在宿舍或门卫的座机上才能打电话)
“喂,乐乐,我得跟你说个事,你这几天得请假,我们要回趟老家,你奶奶去世了,我们要回去参加葬礼。”
“啊,请几天啊?”
“三天,我已经请了,你准备准备,今天晚上我在大门口等你,放心,不会落课程的。”
“行,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庄很安静,看我电话打完了便问:“怎么了?为啥请假啊?”她耳朵特灵,各种事都逃不过她这里,但凡被她和王泽成知道了,全天下人都要知道,可好巧不巧,我就只对这两个人比较熟,我那时候看不出来啥人性啥的,嘴也松,一问就说。
“啊,没事,就回去参加个事,我奶没了,我得回去。”
其实我也不知怎的,我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感觉如何,就像听了明星塌房的八卦一样,没啥感觉,包括我说出来的那一刻,我也没啥感觉,可身体却总是按着潜意识来,眼睛不知不觉就流了泪,一旦流泪,情绪不管再好,也会受影响。
“没事,别哭,笑一笑,我以前外婆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完全不知道。”
在我两三岁的时候,我记忆里我奶奶的身影就很多,做饭、带我砍柴、在我受伤后逗我,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很慢很慢,满心期待的就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等我爸我妈带点好看的稀奇玩意回来。春夏秋冬,四季变换,我和奶奶,一老一少,两个人,脚印从四个,到四个半,奶奶从牵着我,到跟着我,我喜欢新事物,我喜欢未来向前奔去,喜欢舞台慷慨激昂,喜欢快速接受东西,可我愿意等她,愿意把步幅放小,愿意把语调放缓,愿意把耐心交给一人,只因她是我的奶奶。
初一的我,记不清奶奶啥模样,忆不起奶奶做了啥,只知道,小时候,奶奶特别好,我喜欢奶奶,我怀念奶奶。
下午我和王泽成交代了课代表的工作,和我请假的原因,当时的我只是希望有人不乱猜,可从没想过,他的嘴有多大。
我背着书包,回到家,家里只剩我和我妈了。
“乐乐,早点睡,明天咱四点钟起来,东西我收拾好了,五点钟就往机场走。”
“好,你也早点睡。”
躺在床上,我记不得我想了啥,只是记得,那天晚上,我咳嗽咳的很凶(说实话,我前三天就感冒了好像是),好像咳吐了几回。我当时也没啥感觉,反而拉开窗帘,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楼房,黑漆漆一片,隐隐约约看得出来点棱角,我没有回家的喜悦,好像有点东西压在我心上,我不想开口说任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