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才想起还给龚子棋的手机。
毫无悬念,蔡程昱昨晚给他打了一万通无人接听的电话,发了无数条歇斯底里短信。
“他的语音,我现在都不敢听,”龚子棋索性按灭手机屏幕,暂且摆烂,“——怕被他两嗓子喊聋了。”
“嗯哼——”我笑了笑,没说话,——我们都反应过来他言语里谈及的小蔡很像世界上的哪个谁。
“总会有人像他的,——世界毕竟这么大,——却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爱我。”
未来,谁来?——没人来。
“算了,转文字看吧。”龚子棋又摁亮手机。
“……龚子棋,你一晚上不回家,……你失身了!!……”
“放心,就是睡一下。”他回语音消息给他,喇叭里录进我期期艾艾白痴似的笑声。
蔡程昱果不其然炸开了,嗓门大到龚子棋不得不将手机音量调至一格,再拿远:“龚子棋你……,你是不是马上就要搬进她的大house里,以后不要我了??……”
“呃……”龚子棋这下是真实地错愕了,“拜托啦,她有的是男人,我们要是都住她家,那她住哪?”
“哦。”
小孩的声口骤然小了下去,几乎听不清。
“我回去路上给他买炸鸡腿谢罪。”龚子棋卷着衣襟,紧张劲儿像是第一次相亲。
我们此后也一直保持联系,龚子棋的事业越做越好,在《璃》之后,又连续接了几个大制作,粉丝基础算是就此打下了;蔡程昱也发展不坏,尤其是跟我的合作惊人的多,——就连上个做饭节目,都能碰巧赶上我去当评委。
我在业界评价很好,小蔡交给我来带,他的小粉丝们也放心。
龚子棋忙里偷闲,偶尔试探我的行程,——我空了,他就跑来找我开房,——五岳寻仙不辞远。有一次,在横店秦王宫凑巧见到,他还跟我在城门楼的垛口坐了半天,——看云,——消闲。
当然了,他也开始联络其他女人,多半是女明星,也有剧组工作人员,——更有女领导,——龚子棋模样长得洋气,性情又多具闪光点,可想而知很抢手。
“你跟她们不一样嘚。”龚子棋说。
“哪儿不一样?”我正在打游戏,心不在焉应他。
“态度,——”他说,“我对她们——其他那些女人,——只有基本尊重,但没有对待你时的那种……那种‘小心’,——你……能明白吗?”
怎么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我的心,早在十二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死了。
我的爱情,也已经死了。
龚子棋和我上床的时候,可以说是相当体贴入微,会来来回回地亲亲、揉揉,问:“你喜欢这样吗?”根据我所知道的坊间传闻,他应付其他女孩子时,倒是的确没有这份耐性。
——他情意绵绵、哄着我的时候,还真是叫人腿软得不行呢。
“你还说我,自己现在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我又不花钱。”龚子棋跟个渣男似的,理直气壮说,——实际上他也就是。
蔡程昱:“我有一种养了多年的狗子总跑去别人家玩的悲伤。”
龚子棋:“我也没有总去她那里,好吧?”
所以说,——就那么顺畅地接受了自己被认知为“蔡程昱的狗”的设定吗?
“但是吧,有一说一,资源确实是好多了。”蔡程昱黏糊在龚子棋怀里,像个谄媚的白毛比熊犬,“铁铁,这可都是你出卖色相换来的,——我还挺心疼,——于心不忍。”
“那你也去陪她睡,——有难同当。”龚子棋撸一把小蔡狗满脑袋软扑扑的头毛,笑得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