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破晓,忽地一大群人闯了进来,姜忠敏吓一哆嗦,翻身爬起,翻到一半时,就被两个太监拖下床按在地上,不得动弹。人群闪开一条路,姜忠敏抬头一看,是总管,旁边跟着的是昨日那个黑脸太监。
姜忠敏被黑脸太监指控偷了坤宁宫祭祀台上的玉器,玉器就在姜忠敏的被窝里找到了。任由姜忠敏痛哭流涕的解释,没有人相信那个玉器是自己跑到被窝里去的。而且昨夜姜忠敏的反常行为是大家都见到的。姜忠敏跪下,如捣蒜般磕头向总管磕头求饶,总管也只是冷眼看着。黑脸太监说杖毙,总管才微微扬起头,摆着架子,“好在上头还没发现,也不便将事情闹大了,赏30板子,罚他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吧。”
姜忠敏被架着去挨板子,直到板子打在身上,他还未缓过神来,这样小儿科的栽赃,怎么没人看的出来?自己日日勤奋做工,总管竟一丝眷顾也没有,自己给同寝的太监日日端茶递水,捶背捶腰,他们也曾说,日后多照拂于自己,可是自己被处罚,竟没有一人出来求情喊冤。姜忠敏不明白,怎么这个宫里的人都似那个宫门一样,张着要吃人的血盆大口。板子打完,姜忠敏清晰听见自己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他幽幽抬起头,看见了小黄,姜忠敏知道自己要死了,都能与小黄再相见。姜忠敏冲着小黄一笑,再也没有力气抬头,但他越发清晰的听见,“黄公公,这怎么使得。”
再次醒来,是在床上,不同的是,被子没有霉味儿了,自己趴在炕上,炕是暖洋洋的。这时候小黄端着药碗进来,不由分说灌了姜忠敏一碗,姜忠敏觉得随着汤药下肚,四肢也开始舒缓过来,他又活过来了。
姜忠敏趴在床上,觉得像梦一样,这暖和的床铺是真的,小黄也是真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白日小黄说的话。
“我如今是内务府大总管的徒弟,华妃娘娘的远亲,他们都得给我两分颜面,叫我一声黄公公,不然如何救得了你?”
“如今,我已求师父收下你,你跟着师父混,再不必受那群鸟人的气!”
“你当这是哪里?是紫禁城,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那个黑脸太监是芳贵人身边的人,芳贵人如今很得盛宠,惹得身边的奴才也骄起来了,那人本就心眼比针鼻儿还小,你定是什么地方惹着他了不自知。”
“你们总管出了命的贪财,你得了好东西,不立刻奉上,反而留了一夜,他岂能容你?”
“你以为的忠心是勤恳做事儿,这宫里的忠心是只为一个人做事儿。”
“你那些所谓的“大哥”不过是宫里不得用的油条,惯会偷奸耍滑,欺软怕硬,真出了事,踩你最狠的就是他们。”
“这紫禁城的日子虽苦,好歹咱两是又能在一起了。别怕,咱两齐心协力,一定会站到高处,到时候,将如今这群欺负你的人踩在脚下,叫他们知道,姜总管的厉害!”
“你别担心,总有我护着你,咱们必得先忍,谋定而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