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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录丨忆亦潮汐,更朝夕(1)

熙熙攘攘这世间

当我做些事的时候,总有与之相关的记忆要涌上心头,像潮汐一般,时而扑到身上来,时而又退回去,它带来很多贝壳一类的东西,但棱角已经被磨得平整,面也光滑了。

一朝夕,几潮汐,朝朝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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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我推开办公室的那扇铁门。

“呀,你来啦,快来快来,阿姨带了零食。”

这个时候,他就会立马凑过来,要和我一同享受这美味,可阿姨总说“你不是刚刚吃过了吗”,然后笑着把他赶走,那他便要喊着“妈妈,你偏心”这样的话,跑到一边去了。

我们俩的妈妈是同事,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认识了他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小时候,因为我们的学校通常放假比较早,所以我就有一大段假期时光是在妈妈工作的大学度过的。

每当妈妈去上课,办公室里又没什么玩的,还是个小孩子的我自然觉得无聊已极。妈妈也为这事发愁,只好让我去找南楼的实验员李阿姨、去找他玩。

我第一天去就受到了优待,那里的黑色沙发软软的,很凉快;白阿姨戴黑色方框眼镜,但是一点也不凶,常常摸我的头发;钱伯伯喜欢做木工和皮具,虽然有比我们长很多的眉毛,像钟馗一样,但本人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具有威慑力;李阿姨那里有好吃的;他也会很高兴的和我一起玩……

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自此以后便每天都去那里。

于是大家就能看见了——在偌大学校里的每个角落,会有两个玩得很高兴的小朋友,打打闹闹,你喊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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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最频繁的活动也没有多么特别,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写作业而已。那个时候,作业少,我写的也快,每次早早的写完后还欲罢不能,非得在找点什么东西写。他总要比我慢上一会,好不容易写完了,李阿姨还要对闲在一旁的他说“你看看人家,写的又快又好”,把我的作业拿去展示给他看。说实话,虽然我并不介意,但也并没有非常高兴,即使有成就感,那也是微乎其微的,更多的是一种尴尬和担心:“他不会因此讨厌我吧?”

幸运的是,我的担心并没有应验,他好像从来没有因此生气过,甚至对于看我的作业这点,乐在其中。

一次,是作业里有一项“在家庭作业本上重新介绍一种文具”,第一次只有少数几个人过关,老师在班里念了一篇写得相对比较好的文章,介绍的是“立体三角尺”。

而我为了省事——也因为想不到能写什么,就也选择了这样一种文具来写。其实我并没有非常了解这种东西,所以里面有不少夸张的成分。

“妈妈,帮我读一下呗。”

这回是他自己想知道我写的内容,却又懒得看了。

在我的文字摇身一变成了语音的这段时间里,我清晰的记得他问过一个问题:“妈妈,为什么还说这个尺子能帮小主人照明啊?”

“因为它亮呀。”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记住了这一句,印象非常清晰,而且并不是从“文字不属实给别人带来疑问了”的角度出发的,这个我后来才赋予它的意义,对我的记忆并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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