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安蹲着看完这封信,便随便折了两下,投入深蓝的湖中。看着布条在水中慢慢下沉,墨水渐渐淡去,角落旁的黑衣身影正准备离开,却被萧闻安冷冷的声音镇住:“去哪呀,陈工?老子话还没问玩呢。”
陈工微微转头,对上的是萧闻安充满戾气的脸,正用如寒冬腊月般的眼神的望着他。
萧闻安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沾着的尘土,这却惹得陈工大声怒喊:“你算什么东西!老子给你找到这些情报够好了,竟然还想要,做梦去吧!”
“呵呵,十几年了,都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萧闻安一边平静的说着,一边从青衣袖中拿出一把刻着开放腊梅的短刃,擦拭着上面的陈年血污。陈工一见这把充满杀气的短刃,便抽出了跨边带着的长刀,大喊一声,欲要迎击。可这喊声还没有开口,脖颈中间的一个重要的血管抵上了那把短刃,依旧冰冷的语言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好像对你说过,不要说 话,怎么不听呢?”
我没说过,又不是为了气氛,谁想心口不一呀。萧闻安心道。
“好了,告诉我更多关于这里的事。”
另一边,楚共平吃了晚宴,便来到严夫人安排的屋子里,洗漱完便睡了。在门外守着的两个捕快,其中一个名叫刘年的捕快倚着木门,问另一个名叫张时的捕快:“这真是皇城里断案如神的乐安王爷?咋瞧都不像。”张时连忙瞧瞧四周,轻声回应:“可人家就是,据说他从小就学啥都快,学啥都精。尤其是那一身绝世武功,还掌管着百万军权,厉害的很。”
夜更深了,除了后花园传来了几声乌鸦惨叫,落叶飘零,可以说十分安静,连根绣花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能有回音。守门的刘张二人早已酣睡不起,但里屋里“睡觉”的楚共平却睁开了眼睛,蹑手蹑脚走下床,轻轻地穿上外套,慢慢的走出了庭院。
太怪了,太怪了。余府老爷余庆丰,死了竟无人问津,还是一个村民在荒郊野岭发现的。重要的是,这余府夫人严溪,到底是谁;那新纳小妾,又是谁?丫鬟答话的时候,有时候还是笑嘻嘻的,并且府中,竟然没有一个小厮,就更奇怪了。
桌前,听那些丫鬟闲聊的时候,意外透露了严夫人的住址,但又像是故意透露的。楚共平心道:先不想这些,先搞清楚这严溪到底是谁。靠着夜色掩护,运用轻功,轻点几下,房檐上只留下了残影。几瞬之间,便来到了紫兰苑。
苑中依旧灯火通明,屋内不时传来女人低低的笑,透过窗子,还有女子不断扭动的、抚媚的身影。
“那严溪夫人,并不是什么善茬,对于拥有色狼之心的余庆丰来说,严溪,不如说是魔鬼!”
“那为何余老爷还要执意娶她?”
“执意娶她?完全不可能。严溪逼迫老爷娶了她,否则,便会屠了余家啊!”陈工说完后,抬起头,忽然睁大了眼睛,用手哆哆嗦嗦指着萧闻安的背后,如遇见了活死鬼,放声大喊,道:“夫……夫人,小的不敢了!救命!救命!!”说完,便晕了过去。
看到他的反应,萧闻安平静的转过头,严溪面目狰狞的望着他,在夜色的掩饰下,真如那恶鬼、罗刹。
不过,没有那氛围,和某人相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严溪,竟有那么一点像她。
可能是萧闻安的反应超出了她的预料,严溪缓缓收了表情,饶有兴趣地端详着这位月光下的棱角分明的小美人。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洒下的光辉也万分柔和,全照在萧闻安冰山般的脸上,添加了不少人情味,自然,也更衬的他清亮脱俗。
“傅姚,你有多无聊,竟有空暇扮演一个小女子。”
什么严溪,她不过是傅姚所起的假名罢了,但至少,唯有她和萧闻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