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觉得今晚很是燥热,索性蹬开了被子,睡得半梦半醒,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后愈发觉得自己不对劲,便穿上鞋打算去找折颜。
方一起身就感觉头晕目眩,房里的摆件都晃出残影来,白真拍了拍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摇摇晃晃地朝折颜那屋走去。
白真想开口喊折颜两声,却觉口干舌燥,喉咙干涸得又痒又疼,只得抬起手虚虚地拍了几下门,一时竟不知是这外头的风太热还是太凉,背后一下就冒了些冷汗。
折颜向来睡得不沉,睡梦中听到轻飘飘的敲门声,便睁开眼皮,瞟了眼窗棂外黑漆漆的天,久久又没听见声音了,以为是自己做梦做糊涂了竟然还幻听。
“折颜……”白真拉着嗓子用气息低低挤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好像一阵微风就能吹散。
折颜一个激灵,翻身下床挥手点灯,整个房间一下子敞亮起来。他拉开门,那浅青色的小身影随着门径直朝他倒来。
折颜吓得赶紧俯下身来张开双臂就把小白真揽住,温热的体温穿过薄薄一层衣料,传到折颜的胸膛上,手臂上,折颜心里一咯噔,与白真额头贴着额头去探他的体温,白真额头热得烫人,那热仿佛穿过折颜的皮肉直达骨骼。
折颜一手抱起白真,手掌一翻便化出一瓶药来,又捏了个法把壶里的水温了温,连同药丸一块给白真喂了下去。白真极讨厌喝药汁,折颜每每劝他都得花好一番功夫,便制了些药丸药片时时备着。
屋里的灯光照在白真红扑扑的脸上,被水汽氤氲的眼睛半睁着,白真从被子里伸出手轻轻拉住折颜,刚被水润过的喉咙已经舒服点了,软糯糯地叫折颜,说他难受。
折颜给白真掖好被子,慢慢地哄了会,药效一上来白真就犯困睡着了。但白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舒服,小眉头都皱了起来,折颜以为白真是嫌他的床太硬,又多铺了两床被子。
但白真还是睡得不安稳,折颜索性把小狐狸连同被子一块抱在怀里,又时不时隔着被子拍拍小白真的后背安抚他,白真半张脸靠在折颜胸前,闻着凤凰身上的桃花香,渐渐睡熟了。
第二天白真醒来就发现自己是睡在折颜怀里,他只稍稍伸出只手,折颜便也醒了,他探了白真的体温,又握住白真的小手捏了捏。
白真抽回手,问道:“我怎么在你这。”
折颜有点意犹未尽,帮白真撩开额前的碎发,“你昨晚在床上总睡不好,我便将你抱着了。”
“你就这么坐了一晚上吗?你不会趁我睡熟了放我回去?”
“这我倒没想到。”折颜装作讶异的样子,其实折颜哪是真想不到,只不过是他就想这么抱白真罢了,趁着小狐狸还小,多抱几次,等哪天白真变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得抱了。
小白真脸上倒有了些歉意,“你要是累了就去歇息吧,我没事了。”
虽然是在椅子上将就的,但好歹折颜也是睡了一觉,他将白真放到床上,给他穿好了衣服,说道:“我去给你煮粥。”
折颜有意避开这个话,心里打着小算盘,没说不累也没有表现得很精神,好让白真自己内疚一会,日后可借这个人情从白真那儿讨回些什么东西。
今早的粥比往常的要清淡些,米白间夹着小块的松花蛋,上面还有淡淡的条纹。
白真吃了药后又含了颗蜜枣,折颜给他裹了张毯子,抱着白真出门去。
白真坐在折颜的手臂上,手里还拿着一小罐花蜜,抬起头看着折颜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昆仑墟。”
墨渊看到折颜从毕方身上下来时,小白真就趴在折颜的肩头睡觉,毯子的一角从折颜的手臂上垂落下来。
两人相互点了头,折颜又道:“昨晚发了烧,出门前又吃了次药,现在睡着了。”
墨渊明了,问折颜需不需要把白真放到房间去,折颜摇了摇头,一只手扶着白真的背,“我给他设了隔音结界,不会吵到他的。”
有弟子捧了茶上来,折颜倒没喝,光顾着抱小狐狸了,他与墨渊面对面坐下。
“我在一本异闻录里看到了一种阵法。”墨渊把异闻录翻开,摆在折颜面前,接着说道:“里面提到一个阵法,结合天地灵气可逆转时空,将迟暮者返老还童变回孩提,但被逆转者的经验和记忆也都会随着年岁一起被消除。况且这异闻录中的记载都是些奇异传闻,并未有实证。”
折颜认真看了一遍,随后叹了口气,“真真除了身体有变,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变化。这虽也是个线索,但这占的笔墨着实太少,这阵法是何样,又如何实施却都没讲。”
“我会继续帮你查这事,你也不必太忧心了。”墨渊抿了口茶,又看看在折颜身上睡得香甜的小白真,低头笑了笑,“你以前尚还偶尔走动,现在却是日日待在十里桃林,想来也是因为这青丘四殿下吧,你对他倒是呵护得紧。”
“是啊——这小狐狸我可稀罕着呢。”折颜摸了摸白真的后脑勺,又道:“我与东华都有了归宿,你呢?就没个打算?哪天看上了谁,和我说一声,以我俩的情谊,到时候可以帮你一把。”
还在慢悠悠喝茶的墨渊,突然就被折颜这话呛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