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卿按叶忘卿的要求原地蹦哒了几圈向他证明自己真的没摔傻，这才让这个小家伙满意的拉着手往回走。
估计唐念卿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做那么傻的事情，他严肃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摔傻了。
但是他低头看见拉在一起的手，还是很满意的，小孩儿虽然笨了点，但是个知道拉紧大人的小孩。
挺好的。
很乖。
余老太太喜欢古色古香的建筑，所以院子里的拱门不少，弯弯绕绕的回廊也多。
不愧是余家。
叶忘卿拉着他这儿拐一下，那弯一次，快走到堂院的时候忽然站着停下了。
“我是不是…表现的太熟悉这里了？”
唐念卿弯着嘴，拍拍他的头，有些宠溺的看着他。
“没关系，哥哥在。”
“好！”
唐念卿拉着他穿过最后一道拱门的时候，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跑过街巷，在斑驳的攀上爬山虎的老墙上印着黄昏的剪影。
还未进到门内，就听见老太太在说些什么。
叶忘卿愣在门口，有点不敢进去。
很想念的人，明明想了很久想见她，但是站在门口听见声音那一刻，却犹豫了。
好在有人拉起了他的手，温柔的带着他向前走。
是唐念卿。
念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又不值得，叶忘卿想着别过了脸。
“余奶奶，我们来了。”唐念卿笑着和坐在高位的老太太打着招呼，叶忘卿愣了一下，慢慢抬头。
“这是跟您说过的小孩儿，忘卿。”
余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梳的规矩，别了枚发卡显得精神多了。脸上的皱纹温温柔柔的瘫在脸上，因为孩子们的回来，又添了一份喜色。
她看见叶忘卿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暗浊的眼睛里爬了些雾气，她向前伸了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小…小忆啊，是你回来找奶奶了吗？”
“小忆啊…奶奶舍不得你啊…”
屋内众人回头看到叶忘卿的时候，窃窃私语，说闲话的不少。
余绾意上前想说什么，被唐少卿拉住了。
“祝余老太太安，晚辈叶忘卿。”
少年垂着眸子，谦逊有礼，和余家二少的骄傲实在天壤之别。
叶忘卿很想抱着奶奶说，奶奶别哭，我回来了。
但是他不能，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不能这样。
“忘…卿？”老太太悬着的手往回收了收，抹着眼泪，叹着气在笑“年纪大了，这眼神儿倒是越发不好了。”
眉眼间的苦涩在睁眼闭眼的时候慢慢放在了心底。
“来，孩子，你来。”她朝着这个酷似自己乖孙的小孩儿招了招手，像是以前无数次对自己孙子招手一样。
“你和他真的很像。”老太太拉着叶忘卿的手“奶奶不是故意要认错的，你不要怪奶奶，好不好？”
叶忘卿心里酸涩的难受，似乎是哽咽着的“奶奶，我怎么会怪你呢。”
“忘卿…最喜欢奶奶了。”
老太太拍了拍他的肩，透过眼里的雾气，看着他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唐念卿看的出来，奶奶最喜欢的…就是小余儿了。
这两天给奶奶过寿，老太太拉着叶忘卿舍不得放，被特许住在“余晚忆”的房间，还被老太太磨着多住了两日。
叶忘卿站在自己曾经住的地方，四周都是他最熟悉的环境，但是他心里闷闷的。
房间一尘不染，看的出来有人经常负责这里的通风和清扫。
这不是“余晚忆”走之后有的，而是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奶奶总是盼着自己和姐姐能回家，可是总是没有。
尽管如此，这里还是干干净净的。
“叩叩”
“叶先生，老太太喊您去湖边，说是要为您介绍一位故人。”
“知道了，就来。”
叶忘卿甩了甩头发，又松软软的趴了回来，怪不得唐念卿老喜欢撸小猫似的玩儿。
跟着刚刚传话的家仆，慢慢踱在路上。靠近湖畔的地方，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心跳就慢了半拍，好容易挪过去，才看见那人的手被别人挽着。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那人恰好回头看见了慌乱的他，礼貌又得体的转身向他点头致意，笑的眉眼舒展。
“叶先生，好久不见。”
好疼。
心脏病要犯了。
好疼啊。
叶忘卿你傻了吗？你什么时候有心脏病的？？
“江先生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大约是脸色难看了些，江薄言旁边的人关切的问道。
“叶先生，你没事吧？”
叶忘卿这才注意到江薄言旁边的是李长清。
“没事，低血糖。”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咬着唇越过他们，走向亭子里坐着的老太太“余奶奶，您叫我？”
“小卿啊，真的没事儿吗？”
余老太太拍了拍旁边的座椅，示意他坐过来，叶忘卿走过去坐下，向老太太倾身“真的没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儿就好。”老太太拿着桌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江薄言“过两天啊，是这两个孩子的喜日，小卿啊，有没有空替奶奶去看看啊？就算沾沾喜气嘛！”
“喜日？”叶忘卿捏着手里的橘子渗了些水在手上，神情淡淡的“这个略有耳闻，但是那几日有些事情不在省内，抱歉。”
“没事没事，叶先生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一起聚一聚啊！有什么事儿，您只要和江某说，江某一定竭尽全力帮您办到！”
如果我要你爱我…也可以吗？
“多谢好意。”
曾经的爱人，现在的“叶先生”。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世事无常”，这话倒是没错。
咬了口橘子，橘子汁儿在嘴里炸开，很香但是味道酸涩的发苦。
就…这样吧。
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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