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伫。
伫立的伫。
我最近,总是在做噩梦。
暴雨,听粘稠的雨滴拍打着窗户,留下密集的水珠,湿漉漉的冷气钻进窗户上的缝隙。
混沌的情绪粘黏一片,漆黑,黏在心里堵成一团,然后蔓延至全身,呼喊不出,深陷至此,无法自拔。
那件已随着时光长河流淌而去的事,宛若黑色荆棘在我心上疯长,伤人的尖刺啃噬着我。
我看见,一棵纤细的树上,小巧的身影坐在枝头。棕色的大衣被轻轻吹拂,她闭上眼,感受微风。
景象饱和到眼睛生疼,如同我某次暴晒后看到的光怪陆离,绿色的树叶全衬着红蓝黄的影子,就连树干都耀眼得令人头晕。
在明亮得出奇的阳光下,我看见。
她对我笑。
乌黑明亮若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烁点点星光,她的嘴角轻弯。
带着孩子雏菊盛开似的童真,她的笑像跳跃着的阳光。
美好,天真,纯洁。
我却多怕被人毁掉。
场景与事实重叠。
我心中猛地发颤。
她身后的黑影朦胧,荆棘从中伸出欲将她吞噬,我心跳加快,全身一片冰冷,胃中翻搅不停,每一根神经都被拉扯至将要断裂,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嗒,嗒,嗒……”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快跑,离开这里!”我冲她叫喊,可声音却似棉花松软散去,我扑上去,却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她,环绕四周,却茫茫皆是她。
我疯狂奔去,呐喊声音嘶哑,手臂至指尖都伸至要断开。
可我看见,她对我笑。
美好,天真,纯洁——
“咔嚓——”似镜破碎,无数尖锐碎片散落,我在其间,无边黑
包裹,我抬头看见,每一片,皆是:
她坐在翠绿小树枝头,迎着风,微笑。
下坠。
我被漆黑荆棘拽至长河,跌倒在水中激起黑色水花,我踉跄站起,回望,千万碎片折射,形成我的囚笼。
那小巧的身躯后,是——
我看见,我看见……
惊醒。
——
“孩子,这是怎么了,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对?”
“我最近……总是在做噩梦。”我缓缓开口,彼岸背对着我,翻看着手中的档案。“梦到了什么?”
“一名元者的死。”屋主转身看向我,我对上他的眸子,平静如水让人安心。他说:
“都已经过去了。”
柔软的藤蔓也似安慰一般抚摸我的头。淡淡的清香使我渐渐安定下来。
不
我想。
从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