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航在北理严肃的目光直视下低下了头,有些心虚地打哈哈:“抱歉打断,最近换季不太适应,喉咙有点痒。”说着他还挠了挠头,用这个假动作把某些东西藏进了口袋。
北理有些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他没再讲演示文稿的重点内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由塑料袋包裹的全新口罩,刚想递给他却倏地想起北航手上拿着几本书和稿子并不方便,于是自己撑开为他带上。当橡皮筋裹住耳朵的时候北航愣了愣,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在划过自己耳尖的手指上。还好带上了口罩,否则对方绝对得怀疑自己脸上突然浮现出的可疑的红晕了。
“注意一点,记得喝水润喉咙。毕竟等会儿你还要上台发言的。”北理注视了他一会儿,“我把最后几个重点大致地跟你说一下。”
好像挺神奇的,北航感觉喉中哽住的东西在那束目光中融化了。他点了点头,打起精神来,“我大致看了你的稿子,这里你最好能详细扩充一下。其他就没什么问题了,加油。”北航回了一个小小的wink:“知道了。谢谢指导咯。”
北理好像怔了一下,随即扭头:“别做这种奇奇怪怪的动作…。”
至北理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北航喉中的痒意痛意再次席卷,口腔中溢满血腥味,还粘着一小朵一小朵的杏花。呼,这种花在北理校园倒是挺常见。他苦笑,奔向卫生间漱口。
其实在刚开始症状时北航正巧遇上哈工大他们来北京讨论项目。寒暄了一阵子后,哈工大提出了疑问:“你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了,怎么回事?”北航脸色有些泛白,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是普通的感冒,但是好像咳出了花…”看着哈工大不相信的神情,北航又慌忙解释道:“我没在胡扯,。”他抽了张纸捂住嘴,再拿开的时候不仅粘上了花瓣,还带着血丝。然后在哈工大一脸震惊的表情下,他无奈地笑了笑,由于声带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发不出声音。
经过在百度上一番捣鼓,他们成功找到,且讶异地盯着这个陌生的词条:“花吐症。”看到解释的瞬间,北航便整个焉了下去,然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越是咳,声带将被撕裂的剧痛也越发明显。他感觉自己的面部五官要扭在一起了,这幅样子绝对很狼狈吧。一旁的哈工大凑过来试探了一句:“北理工?”
北航先是一怔,然后又闭上眼去,没作声,估计也没法出声。嗯,基于哈工大对北航的一点了解,是默认了。“北航,”哈工大扶了一下眼镜,庄重地看着对方。对方应了一声,眼睛没睁开,倒是抓着椅子把手的手用力了几分。“这件事很严重。你也应该看到了,如果不找到治疗方式,你的结局是死亡。”
北航抿了抿唇,嘶哑地开口:“我知…”“你先别说话,作为朋友,我建议你速战速决,逃避绝对不是什么好方法。”“可是北理他…”“明眼人看得出来在他心里你们的关系没到那个地步。”哈工大好像发觉自己说的有点扎心,连忙圆场:“不过成功的几率是有的,别泄气啊。你可不能死,很多项目没有你这里的研究都是行不通的。”
北航勉强笑了一下,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哈工大的手机铃响了,他依着模糊的视线看到哈工大的神情突然凝固,就知道对方估计有事要忙了。“抱歉,哈工程找我了,就先失陪了。你有什么事别太逞强,联系你附近的高校帮个忙。”
回忆到这里,北航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衣着,给自己灌了口水。他想起马上要开始的会议,匆匆忙忙地跑去取稿子。想到北理的事又一阵心酸:他当然不想死,但和北理的感情也是勉强不来的,他可不想被北理贴上突然抽风耍流氓的标签。啊啊啊啊啊,真的好纠结啊!他本想去挠头发,手却在了半空:对哦,北理曾说了要注意仪容仪表,刚整理好就不要再弄乱了——他真是渗透进我的整个生活了。北航有些无奈地在内心腹诽,代价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和掉落出的一小株杏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