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本宫的儿子,总算是开窍了。”俪贵妃的笑容终于给了自己的儿子。
“谢母妃。”她对着二皇子笑了,可是于二皇子来说,这难得的温柔没有将想象中的喜悦带来,心如平镜。
“永州之事,现已规划好了,过不了多久,这天下就将易主了。”自信挂在脸上,好像成败已经决定。
祁府
“鸢鸢,娘亲第一次带你回永州,见着了外祖母可要规矩些。”
“知道啦娘亲,这话您都不知念叨了多少遍了。”
“瞧你这小皮猴,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哟!”娘亲点点我的脑袋,我便不由自主地耸了耸鼻子。此次去永州爹爹在朝里走不开,哥哥要准备来年科举,所以就我和娘亲两个人去。
“东西可带齐了?”娘亲又问。
“亭玉昨日就帮我收拾好了。”
“你什么事都让亭玉去做,小心亭玉罢工!”娘亲惯会拿我打趣。
我撑着头看向一旁憋笑的亭玉问:“亭玉不要离开我~”
亭玉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亭玉这辈子就跟这姑娘了。”
“好啦,两个皮丫头,快上车吧。”
路途遥远,马车颠簸。我坐在车上摇摇晃晃。
马车里空气不流通,我打开木车窗,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却不想,沉进了那初秋农耕图:
鹅湖山下稻粱肥,豚栅鸡栖半掩扉
农人带着梭帽,汗水撒于田间。在粒粒饱满的麦穗中,印下了他们忙碌的身影。
麦田换成街道,我们到了永州。可并未有人来迎接,我们只能直接去颜府。我却有种不好的预感。街上行人没有像京城人那般将笑容挂在脸上,刚刚垂头丧气,男子稀少,只有老弱妇孺。商户并不多,有的只敢留一个窗户售货,死气沉沉,哪里有一个街道该有的样子。
到了颜府,门口没有一个小厮。再怎么说,颜家在永州也是最大的商户,怎会无人守门?
娘亲站在门口叩了两声门,小厮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是吟姐儿回来了吗?”
“是呀,吟儿回来了,康叔你还好吗?”
那个被我娘亲称为康叔的人这才打开大门,将我们带了进去。
“老夫人在厅前等您,吟姐儿请跟我来。”
到了大厅,康叔恭恭敬敬地退下。
“娘!”娘亲走到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夫人面前。
“落吟,我的小阿吟。”老夫人握着娘亲的手,苍老的眼里泛起泪光。
“外祖母~”我甜甜叫着。外祖母将目光投向我。
“鸢鸢都长这么大了,也是,都怪我这个老婆子,你及笄时我这顽疾犯了,错过了你的重要日子。”外祖母拉过我,微瘦的手抚了抚我的脸颊。
“这有何,鸢鸢过来看外祖母便是。”
“诶?榕榕呢?怎的未看见她?”颜榕榕,舅舅和舅母的独女,舅母在生榕榕的时候难产,从此不得生育,舅舅偏又只爱舅母,所以只有这么一个丫头。
“她出去了,拦都拦不住,也不知是去了哪。”外祖母答道。
“对了,我们来时为何街上如此冷清?”娘亲问道。
“唉,说来话长。这永城县主命官吏大肆抓人,凡事城中年满十五的男儿,皆被抓走。无人知晓下落。”一旁的舅母说着长叹一口气。
“舅母,鸢鸢有个猜测。”我试探说道。
“但说无妨。”
“我们打个比方,这永州若无一男子,稻田庄稼谁来种?瓷器铁活谁来干?女子做不了的事情当如何?”
“那你的意思是县主想毁了永州?”娘亲问。
“是,若非如此,又何必大肆抓男丁?再者,前线刚刚大捷,抓男丁有何用?”
“现在该怎么办?”舅母问。
“舅母,现如今府里还剩多少人?”
“九个藏起来的男厮和十四个女奴。”
“好,康叔,你速速将人召集。”
“鸢鸢,你这是要做什么?”外祖母问。
“外祖母,静观其变。”
少刻,面前便来了二十三个仆人。
“从现在起,你们只需留两个人做饭,一个人在门口放风,其余的,咱们去后院找个地方挖暗室。”
“呃……我叫胡强,是个小厮,我想问一下鸢姐儿,为何要这样做?”
“保命。”